地府,破敗小廟前。
一名青年僧人悠悠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前的無盡虛空,身後的萬丈佛光忽明忽暗,透過眼前的萬裏陰霾,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終於分出勝負。
“還是敗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灰敗,他認識的那幾人都戰死了。
“終究還是要走這最後一步。希望諸位,不要算錯。賠上性命無妨,但這三界眾生,吾等輸不起。”
他輕輕摩挲著掌心中的一枚金蓮,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懷念。那泰山上的老朽,奈何橋邊的老婦人,敢頂撞自己師尊的小沙彌,一根鐵棍攪亂地府東海的猴子,當然還有自幼便跟著自己的小獸……
隨後,他的背後升起萬丈光芒,手中一朵金蓮化作流星飛向天際。而他,於金光之中拈指坐化,一如當年佛祖拈花而笑。
時光飛逝,一晃十八年後。
“總部,這裏是零組第六小隊,我是隊長銀狐常飛,我們愧對首座的信任,探索計劃失敗了。”
這是一段來自秦省商洛郡三十七號鬼窟的最後錄音,來自華夏特別行動局零組的傳奇隊長常飛的最後遺言。
雖然隻有寥寥數語,但每個字都重重地敲打著特別行動局全體工作人員的心靈。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鬼窟中遭遇了什麼。
這已經是第四支全軍覆沒的小隊,他們為了華夏的安全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在人類漫長的曆史軌跡中都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假使人類還有未來的話。
一種末日即將來臨的愁緒正在悄無聲息地蔓延,有不少年輕的特別行動局成員已經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全場唯一能夠保持冷靜的隻有李靖,現任的特別行動局局長。
“怎麼?覺得天塌了?是不是認為人類沒有希望了?需不需要給你們放個假讓你們和家人好好聚聚道個別?”李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眾人,聲色俱厲地說道。
李靖平日裏是一個和善的小老頭,與人交流都是笑臉迎人。對於特別行動局的大部分人來說,還是頭一次看到李靖發火,一個個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李靖見沒人答話,繼續說道:“你們知道拳手這個職業嗎?在擂台上,即便已經遍體鱗傷,不成人形,但隻要還有力氣向對手揮拳,他就還沒有輸。”
“末日來了?華夏毀滅了?還是我們的生命在下一秒鍾就要結束了?”
李靖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每一個與之對視的特別行動局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垂下了頭。
“所有人都可以選擇放棄,但我們不能,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華夏就真的沒有希望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將鬼界最大程度的隔離在華夏之外。我們可以戰死,華夏絕不能亂。”
“我們不能決定結果,但我們可以影響過程。同誌們,華夏還在,人王還在,我們都還活著,戰鬥還在繼續。”李靖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地說道,“要走的人我不會幹涉你們自己的意願,但我會帶領留下的人繼續戰鬥,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