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喃喃自語道:“偷天換日…?”他心裏默默地品味著這個詞語,他聽到這裏其實已經明白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根本不希望也不想知道這個真相竟然是這樣。
“沒錯,偷天換日,年幼的我根本不懂他們的意思,在7歲的時候老不死在藏書閣裏允許我選一本書送給我,我當時選擇了劍刀,一心隻是想練出最好的劍法,希望有一天老不死也能誇一下我。”林暢低著頭回憶,他忘不了小時候的自己帶著滿腔喜歡劍道的熱情,以及希望有一天能被師傅誇獎的心情,從小道每天的揮劍五千次,到領悟劍法一步步地堅持走來。
“10歲那年,老不死把我送去了組織,他告訴我的名字是林昊,不是林暢了,為了保護我,我的名字必須改成林昊,從此以後,我隻叫林昊!”林暢把“保護”兩字說得咬牙切齒。
林暢完全沒有理會一定點回應也沒有林昊,他已經不在乎林昊有沒有在聽了,他像是發泄一般把所有的事情一頃而下,“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算命的跟老不死說的改命原來就是這個意思,讓我代替你,頂著你的名字,逃過一劫,哈哈哈哈。”林暢笑的岔氣,重重地咳了一口汙血出來。
林昊看著汙血馬上站起來,一手伸到林暢的胸前,林暢想把他的手推開,然而感覺全身的力氣好像在流逝一般,一動也不願動。林昊把真氣緩緩輸進他的體內,把林暢岔開的慢慢順了回原位。
“咳..咳咳,你的記憶是老不死抹掉的,我臨去組織前一晚上,你還抱著我不肯放,哭了一晚上..”林暢無力地躺在床上,扯著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幹裂嘴唇笑了笑說道,他回想起小時候那個有點孩子氣,特別喜歡哭得小胖子,老是圍在他身邊轉個不停。
林昊沒有說話,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暢,拿了個枕頭墊在他的背後。經過真氣的調理之後,林昊發現林暢的情緒突然穩定下來,他隱隱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浮在心頭,說不出來的感覺。
林暢已經陷入了回憶當中,完全沒有發現林昊的心思,他繼續說道:“在進入組織之前,年幼無知的我以為隻是從北靈山這個大山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修煉而已,但是我實在是想的大錯特錯了..”林暢想起了那個不亞於地獄一般的修羅場,組織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擁有著鮮血淋淋的雙手,一個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我去到組織,那裏有很多個跟我差不多一樣大的孩子,他們的雙眼像野獸一般,透露出沒有情緒和殺戮的氣息,剛去到的時候,我很多個晚上都睡不著,無數次想回去的念頭,然而,進去了,我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師傅跟你,我隻能一個人走下去。”林暢的底下的皮肉已經跟玻璃碎和風幹的血跡粘在一起難分難解了,他像完全沒有知覺一般,雙手抱著雙腿,像特別沒有安全感一樣窩在床上。
林昊沒有說話,他坐在病床旁的塑料凳子,聽著林暢慢慢的回憶,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林暢把頭埋在了腿中,他悶著聲說:“在組織這個修羅場,每天都會有人被淘汰,隻有留下來的才是有留下的價值。但是淘汰的結局隻有死,沒有其他選擇,當我通過了最初的選拔的時候,跟我在一起的一百多個小孩,加上我隻剩下3個。”
“組織不是一個養閑人的地方,隻有時刻保持警惕,隻要把對方殺了,不管是誰,隻要能活下來。10歲那年老不死送了進來之後,一直到我18歲我才再次見到他。可笑的是,他竟然跟我說你準備要去京城,希望我能在暗中幫你。我頂著林昊的名字,別人都叫我林昊,也隻知道我叫林昊,而師傅,卻讓我去為林昊做任何的事情,哈哈哈哈,你說有趣嗎?”林暢的頭一直埋在膝蓋裏,看不清楚表情,但從他的聲音中,隻能感受到一陣陣的絕望,悲涼的心情,他繼續說道:“我羨慕你,我妒忌你,我像有一天別人也能像你一樣受到大家的重視。取代了你的位置,我一心也隻想保護陳言芳跟安語柔,到頭來,原來她們都知道我不是你,我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取悅得你們開心嗎!”
林暢的最後一句放開聲嘶吼,發泄著他的不滿,林昊在一旁看著他, 心裏充滿了愧疚感,他唯一血濃於水的親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