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許清池,我們之間隔了一個死亡的距離(2 / 2)

他的嘴巴裏有葡萄酒的味道,他的呼吸灼熱,灑在她的臉上,耳旁,讓她的整顆心都慌起來。

她是不是左慕辰的女朋友,現在還由的她說了算嗎?許清池無聲的笑了,她每到想要軟弱的時候,總有各種的理由躲避。

他說:“黎朝顏,你若是那麼膽小的人,也不會能一路走到現在,早死了幾百遍了。”

今天,他喝的有些多,目光一改平時的清涼,像是有一把火在他的瞳孔中燒著,熱烈異常。

黎朝顏有些膽怯,亦有些別的情愫,像是蠢蠢欲動,像是慌亂,又像是悸動,她轉過頭,咽了咽口水說:“許清池,你今天有些失了分寸。”

分寸?他低聲念,然後笑起來,喝過酒後的皮膚,透著一抹微紅,他美麗的有些囂張,有些妖冶。

“喜歡人就成了別人的女朋友,我還要繼續君子,保持著溫文爾雅的風度,黎朝顏,我做不到。”他看著她,目光裏有深諳寂寞的痛楚,那把火燒的更加的烈了,像是要把一切都燒成灰燼。

黎朝顏掙紮在從他的懷裏起來,看著這一幕,她難過的哽咽,喉嚨裏緊緊的發熱,發疼。

“許清池,現在已經成了這個局麵,還能怎麼樣,去說左慕辰說的都是假的嗎?還是去說照片是真的,我們早已暗度陳倉,我們一直曖昧不清。”黎朝顏被她逼的有些瘋,站在她的麵前,就掉了眼淚。

已經這樣了,就各自好好生活吧。

寂寞又如何?難過又如何?至少思念了,還是可以見到彼此的,不是嗎?

許清池閉了眼眸,複又睜開來,他再次伸手擁抱黎朝顏,把頭擱在她的頭頂上,溫柔的說:“給我一點時間,把目前的局麵都解決掉,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語氣盅惑,快要把她給迷惑了,恨不得就在他的懷裏沉醉下去,從此不知人間年月,就這樣過著退隱避世的日子。

閉上眼睛良久,睜開眼,她忽然像看見了蘇晚晚死前的一幕,她用最深沉,最溫柔,最熱烈的目光看著他,那是她生命的最後一眼。

她費盡力氣,在生命的最後,說出的話,是他的名字。

她一心為著她,最後甚至為了她離開這個世界,難道要她在她死後,去搶了她喜歡的人,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會日夜不得安心。她推開許清池,她忍住眼淚,一字一句的說:“許清池,即便你解決了這樣的局麵,我們也沒有可能。”

“為什麼?”他看著她,眸光流轉,瞳孔驟然縮緊,內心憤怒,沉痛,卻隱忍不發,他穩住心緒,強忍著問:“為什麼?”

為什麼?黎朝顏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那樣子像是癲狂了一樣,笑的夠了,她用紅腫的眼睛看著許清池,看著他的眉,看著他的眼,看著他的臉,像是要把他深深的刻在心裏。

她目光絕望,混合著熱烈的情感,卻又漸漸歸於沉寂。

她說:“阿池,我們中間隔著一個死亡的距離,永遠也跨不過。”

一年了,她還是沒能釋懷蘇晚晚的死,她死了,卻永恒的活在了黎朝顏的心裏,就連同著她雖他的喜歡,都被他刻骨銘心的記著。

許清池笑了,落寞的不成樣子,眼眸低垂,臉色變的蒼白,就像失了色的玫瑰,美麗的單薄。

他多麼想說,阿顏,你隻看得見,我們之間隔著一個蘇晚晚的距離,可你怎麼沒有想過,從朦朧懂情時,我便一步一步走向你,這期間用了十餘年的時間。

人生最盛大,最溫柔的光陰,阿顏,我的眼中除了你,再沒有別的風景。

可是,你就這麼輕易的用永遠判了我的死刑,這餘下的人生,你讓我還如何的擁有愛情呢?

他低著頭開門,轉身關門,黎朝顏始終不敢看,直到他離開她的視線,她才敢抬起頭,走到門前,伸手握住門把,這門把上還有他剛剛握過的餘熱,她蹲下來,伸出雙臂抱住自己,剛才阿池也用這個姿勢抱過他,她的身體上,還留有他抱過的餘熱,她的身體上,還沾染著他身上的氣味。

她想起自己寫過的那句歌詞,擁抱後的餘溫,是最溫柔的殘忍,最初深深的眷戀,是最後淺淺的懸念。

而許清池,我們之間,已經毫無懸念。

她抱著自己瘦弱的身體,頭疼欲裂,越想越難過,越難過卻又要越想,像是患了自虐症一般的不可收拾,她嚎啕大哭,聲音像被撕裂了開來,暗啞、幹澀。

他站在門外,聽著她哭。

她蹲在門內,痛恨著他們的情深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