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懷裏還抱著蘇晚晚,他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可沒想到黎貓卻衝了上去,一個耳光甩在那男生臉上,又快又準。
“媽的,又一個賤貨。”被打的男生吐了一口唾沫,掄起拳頭就要朝黎貓臉上揮去。許清池紅了眼,一個箭步衝上去很很推開那個男生。
男生踉蹌著後退了幾部,還沒來得及站穩,許清池又衝上去給了一拳,他雙目泛紅,像隻準備拚命的小獸,那樣子哪有平日溫文爾雅的模樣,就連黎貓也看傻了。那男生的兄弟見夥伴被欺負了,也都圍了上去,朝著許清池的背就打。
許清池悶不吭聲,騎在最底下的男生身上,一拳又一拳砸在那男生的腦袋上。他整個腦袋都在想,剛才是這個人罵了黎貓,他還要打他,隻要他許清池在,誰也不能欺負他喜歡的女孩子。
黎貓見許清池受了欺負,從地上撿起左慕辰脫下的滑冰鞋,朝離自己最近的人砸下去。左慕辰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準備離開,懷裏的蘇晚晚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說:“他們兩人不行,你去幫幫忙,我沒事。”
左慕辰不理,眸光微轉,大步離去,懷裏的蘇晚晚掙紮著要下來,卻被他溫柔且霸道地按在懷裏:“黎貓是拚命三郎,那些人不見得就能討到便宜。”
的確,左慕辰的話不假,黎貓狠起來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人誰會沒有幾分怕。那些男生見她那副模樣,最好都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吧。
許清池的臉上掛了彩,嘴角出了血,整個手背都腫了起來,幹淨的襯衫被撕裂,他眸中的冷意在那些人離開後才逐漸散去。黎貓捋捋捋自己的頭發走過去:“傻小子,見了大家幹嗎不跑?”
許清池看著黎貓,眸子裏染了一層霧氣,良久,他垂下眼眸,極認真地說:“阿顏,我後悔沒有去學跆拳道。”
阿顏,這樣好聽的名字是不適合她的,她是貓,一隻有著利爪的野貓,可偏偏“阿顏”這兩個字,從他的唇齒間溢出,好聽得無以複加。
黎貓愣了半晌,然後胸口溫熱發脹,久久不能呼吸,鼻尖一酸,喉嚨也跟著發緊,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忍住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然後看著許清池,說:“你隻要做好你的許清池,這樣就行了。”
說完,她蹲下脫了滑冰鞋,看也不看他,徑直走了出去。
許清池跟在後麵,直到出了滑冰場,看到她安全後才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他問自己後悔嗎?後悔陪她來滑冰嗎?不,就像喜歡一個人,難道因為知道了幸苦,知道了結局或許並不美妙,就要後悔嗎?
不該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可以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我高興吃苦,我高興受罪,我高興知道結局不好依舊如故。這一切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當然這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從未想過要改變你的心意,隻是希望你一轉身,就可以看見我,隻是舍不得你孤單。
夕陽西下,染紅了半天天幕,極其瑰麗,黎貓沿著老舊的牆壁邊沿行走,這是這座城市最老最舊的一條街,圍牆內有一顆桃樹,幾個孩子嘻笑著在樹上玩耍,桃花紛紛落下,像一場雨落了她滿身,她走著走著就突然哭了起來,沿著牆根蹲了下來,雙手掩麵,狼狽的像個傻子。
剛才他讓她滾,他還說不會饒了她,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嗎?他強有力的手抱著的是另一個女孩子,她不知道是自己犯賤,還是隻要喜歡上一個人就會情不自禁地犯賤。
桃花樹上的小孩子聽見她的哭聲,都停止了玩耍,好奇地往下看去,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會偷偷地哭泣,瞧她髒兮兮的衣服。黎貓聽見小孩子嘰嘰喳喳地在討論,抬起頭朝圍牆上看去,幾個小孩子看見她的臉,哇的一聲大叫起來:“有鬼啊。”染紅,大家都從樹上摔了下去。
鬼?
有見過她這麼漂亮的鬼嗎?黎貓低頭一看,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手掌上居然血跡斑斑,她慌忙把手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然後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臉,原來是眼角破了一道口子,凝固的血液被眼淚又重新暈染開。
看著手上的血,黎貓笑了起來,原來這就是愛情,不僅要流淚,還要受傷,還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