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黎貓卻說:“這麼關心我幹嘛?”
左慕辰習慣性地輕挑眉毛,嘴角的笑隱約染了幾分不屑,他微笑側頭看著身邊安靜坐著的蘇晚晚,眉頭舒展,露出溫柔之色。
黎貓看著,隻覺的心裏像打翻了一個瓶子,全是酸的、苦的。她咽了咽口水想要忍住,可最終還是摔了筷子揚長而去。
剩下三個人麵麵相覷,左慕辰說了句:“狗脾氣。”蘇晚晚沒理,對著許清池安撫道:“沒事,我去看看。”
操場旁的樟樹林裏,黎貓靠著一顆粗壯的樹,其實剛才左慕辰的態度也在她意料之中,誰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好呢?可是看著他那樣溫柔地對待蘇晚晚,心裏就難過起來。
憑什麼呀?她對著樹幹狠狠地踢了過去,然後又齜牙咧嘴地抱住自己的腳。
真他媽的疼啊!
蘇晚晚在距她幾步之外的地方,噗嗤一聲笑出來,其實她這性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總不至於得內傷。
黎貓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有和許帥相處的機會,你幹嗎跑出來啊?”
蘇晚晚走過去,摸了摸樹幹,自言自語道:“疼不疼啊?”
腹黑、可惡,這明晃晃的打趣,還以為誰聽不出來呢!隻可惜黎貓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隻好忍著默不作聲。
蘇晚晚見自己討了便宜,便不再打趣她,側身靠著樹幹說:“你怎麼就這麼忍不住呢?瞧瞧許清池對你,那我豈不是得摔n雙筷子呀。”她的語氣雖然淡然,但仔細聽著還是能分辨出其中的苦澀。
黎貓不吭聲了,良久,幽幽地歎道:“可心意都是一樣的,我瞧著左慕辰對你那樣,就知道他有多喜歡你。你以前沒關注他是不知道,連我這麼漂亮的姑娘他都不放在眼裏,你看他多牛,學校很多人都怕他的,他還有個外號,叫冷麵鬼。”她如數家珍般地說著她知道的這些事,忽然好像又想起什麼似得,對著蘇晚晚得意一笑,“我自己單獨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大灰狼,除了我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是秘密哦。”
微風吹起她的秀發,露出漂亮明媚的臉龐,黎貓仰起頭,臉上是孩子般得意的笑容,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她像一個花骨朵,已經露出風情,是遲早要長成明媚無雙的樣子的。
“幸好,你不喜歡許清池;幸好,我的情敵是你。”蘇晚晚有感而發。
黎貓轉過頭對著蘇晚晚,她的眉毛彎彎的,一雙眼睛總是很溫柔,她身上透出一股氣質,往人群中一站,必連空氣都會有所改變,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遠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國,在顧傾人城。
“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你有見過嗎,這種可以相互安慰的情敵?多年後,黎貓雖然失去了自己最初愛的人,雖然也曾為這一場年少的愛戀,幾乎傾盡所有,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畢竟,哪個女孩年少的時候,不曾愛過一個人,不曾為一個人受過傷?大家都是如此,可她卻因此獲得了另一份可以與之相較的情感。
她由衷地感激。
兩人說笑了幾句,抒發了情緒,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整個上午發生的事情,讓同學們都大跌眼鏡,尤其是看見他們四個人一起吃飯時。此時蘇晚晚回到座位上,立刻被眾人圍了起來。
大家紛紛問起她和左慕辰的關係,自然黎貓和許清池也是讓人好奇的,可誰敢去問呢?柿子總是揀軟的捏。
可蘇晚晚總不能說左慕辰喜歡她,而她是為了黎貓故意接近左慕辰的吧,偏偏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在做完煩悶的功課之餘就愛專研這些八卦。然而,蘇晚晚無可泄漏,隻能悶不吭聲。
直到上課鈴響,那些人才散去,黎貓朝蘇晚晚瞥了一眼,隻見她披頭散發,身上的校服也被揉得發了皺,像一副剛剛被人打劫過的模樣,黎貓忍不住哈哈大笑。蘇晚晚回頭,七分氣惱,三分哀怨地看著她。
哎呀,真是可憐的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