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本就人煙極少,兩人坐在城牆之上。
“我說你這女……”
“你去府衙地牢查得怎樣?”聽到連羿想問剛剛的事情,彭北忙打岔問道。
連羿一愣,“打聽到不少事情,連在一起倒是似乎能夠解釋得通一些事情,不過你這女裝……”
說著說著,話又被繞了回來。
“那張義良好色,我還不是為了套些話,穿著怪別扭的。”彭北說完,還不忘生硬地伸手掏了掏胸,雙耳通紅。
連羿聞言,微微低頭,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感出現在心頭,搞得他莫名其妙。
“你不會以為我本來就是個女的吧!”
彭北見他不再言語,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忙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道。
“沒……沒有。”
連羿倒是有些懵。
“等我下,我去換掉。”
“等下……要不”連羿一把拽住了就要起身離開的彭北。“雖然看不到掩麵下你的樣子,但能不能穿一會兒。”
被拽住的他,一時之間竟怔在了原地,他從未感受到過這般微微心動的感覺,也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她穿著女裝,因為他所在的世界裏,他必須要看似堅強。
“好看麼?”當他意識到這句下意識的言語時,他忙抽離出那隻被連羿攥著的手,“嗐,一個大老爺們兒,穿成這樣,怪……”
“好看。”連羿點了點頭。就這般輕易地打斷了彭北的言語。兩人對視許久,彭北攏了下裙子,又坐回了原地。
“說說吧,你查到了什麼?”
連羿聽後,也不再執著剛剛的話題,忙一本正經地說道:“張花兒確實是故友久居的老板娘,傳聞她的丈夫被厲鬼折磨致死,而這劉珍惠似有一子,不過死了,我猜那夜鬼哭行的青麵小童應該就是他的孩子,另外他應該和仇邛有些神秘故事,因為這後山亂葬崗中曾經出現過一座刻有仇字的新墳。另外在你喚我過去之前,我曾到各大胭脂店內查探過,這虹仙城最大的胭脂商便是仇家,他們的胭脂更是遠銷這方圓百裏各大城池。”
彭北聽聞,沉默許久。
“我用了實心粉,本想讓張義良說出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卻未曾想到他當著仇邛的麵,說出了很多耐人尋味的話,當時我還不懂,但如今經你這麼一說,似乎倒解釋得通。”
話說一半,他自懷裏取出一支羽毛,甩了甩,便在空中圈圈畫畫了起來。
“這仇邛乃是庶出,在仇家地位極地,與劉珍惠相戀,生有一子,夭折,而這張義良口中,荒庭人甕事件也是出自仇邛,這一切便皆解釋得通。”
說罷,羽毛停筆,虛空中留下的痕跡瞬間消失。
“但,還有一事解釋不通。”
“劉珍惠為何說謊。”
彭北側頭,驚喜地點了點頭。“小夥子不錯嘛。”
“切,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我?”
說罷,連羿咧嘴一笑,仰頭靠在了後麵石壁之上,彭北在一邊嗤了下鼻。繼續在空中不斷圈畫想著什麼。
之前日頭此時已經離天邊很近了,再過一兩個時辰可能就到了當初連羿到此的時間,刺眼的日光,照的他眯起了眼,就在他回味先前發生的種種,感歎這裏的一天就這般過去時。突然間,他睜大雙眼,猛地坐了起來。
“你嚇我一跳!”彭北被驚得一哆嗦,反手就是給了他一下。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一驚一乍的。”
連羿一把將彭北轉了過來。
“彭北,今日早晨,這北城之人和我來之時所表現的截然相反,但卻皆不像是裝的,而我們入住故友久居時,我見老板娘極為呆滯,可再次見到劉珍惠時,卻大不相同,我在想,如今據我入城之時要早上許多,是不是此時問老板娘一些事情,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他激動地說道,而聽在彭北耳中也同樣一語驚醒。
“那我們去故友久居?”
“走。”
不及多想,兩人便激射而去,消失無蹤。
不久,故友久居內兩人出現在櫃台前。
“你是劉珍惠還是張花兒。”
此時仍舊低頭記賬的白衣女子,筆頭一頓,隨即披頭散發之中,一個極為慘白的臉頰緩緩抬起,隨之看過來的還有那酒店之中極為稀少的三兩散客。
見到這般怪異,連羿忙拉著彭北後撤數步。
隻聽“嘭”的一聲,故友久居的門窗霎時關起。小店之內,燭火搖曳。
兩人警惕地看著四周,顯而易見,他們的猜測果真沒錯,隻不過這差異著實大了些,也與他們所想的反了些。
就在這時,門外一聲鑼響,“天幹物燥、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