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和夏秉禹之間的恩恩怨怨,終於渙然冰釋。
可是,等到渙然冰釋的時候,自己也是傷痕累累了。
外麵又傳來了嬰兒的哭聲,聲聲叫喚,好像要做什麼東西,想要喝奶。
但是,重症監護室裏麵藍色的牆壁,還有慘白的燈光,慘白的被單,讓人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和痛苦。
康複科的醫生看到他們在這裏不知所措的樣子,就連忙走過來,對他們說:“雖然現在康複的幾率很小,但是根據我們的規定,病人的情況還是由我來跟進。”
孟辰揚有點垂頭喪氣地問道:“你來做什麼?難道她馬上就能康複了嗎?”
這個世界上是很奇怪的。明明不能康複的人,就送到了康複科。自己不會走的車,就叫自行車,不衛生的地方,叫做衛生間。
孟辰揚都覺得這些東西很搞笑,但是卻又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社會。
醫生看到孟辰揚錘頭喪氣的樣子,就地給他一本康複手冊:“你看看,這裏麵有很多東西都是對你有好處的。你隻要按照上麵的東西去做,很多奇跡可以發生。”
孟辰揚怎麼不知道,他在電視裏麵見到過很多植物人複蘇的樣子。有的是每天給她按摩,跟她說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帶她去曾經去過的地方。
這樣一來,原來不知道的,原來不清醒的東西,全部都好像是金礦一樣,浮出水麵。
孟辰揚很想哭,很想對著一聲喊“大騙子!”
但是這裏是醫院,是公眾場合。
他必須保持一個大總裁的翩翩風度,不能這麼歇斯底裏的了。
孟河的電話響了一下,裏麵好像是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
他簡單地回複了,就對孟辰揚說:“我有事情,要先走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按照醫院的條理,太晚的時候,是不允許別人來探視的。更不要說如果還要留在這裏過夜。
醫生就開始婉轉地問道:“孟先生,你要不要回去?”
但是,孟辰揚哪裏放得下?
孟辰揚倔強地搖搖頭。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很多家屬都要等待病人等到出院。但是,你要知道,不管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的太太,都不是一天就能出院的,少則一個月,多的話,甚至幾個月,幾年都還不行啊。”
孟辰揚死死地抓住凳子的欄杆,做出一副不願意走的樣子。
醫生看到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了。
“我看孟先生啊,你也不能這麼一意孤行的啊,必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要是你太太醒過來,你也不能一個月什麼都不做,到時候,你的公司都荒廢成了什麼樣子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嗎?”
孟辰揚點點頭。
這句話,觸動了孟辰揚心裏麵最柔軟的一個角落。
當年,她和他就是在公司裏麵認識的。
為了一個事業,為了一個應酬,他們在酒店裏麵打打鬧鬧。
後來做了秘書,就為了公司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
這麼多年來,和夏秉禹之間的恩恩怨怨,終於渙然冰釋。
可是,等到渙然冰釋的時候,自己也是傷痕累累了。
外麵又傳來了嬰兒的哭聲,聲聲叫喚,好像要做什麼東西,想要喝奶。
但是,重症監護室裏麵藍色的牆壁,還有慘白的燈光,慘白的被單,讓人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