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架手弩齊齊抬起,對準了始皇帝車隊。
霎時間,原本還亂哄哄的車隊,頓時蕩然無聲。
昌武侯趙成進退兩難,冷汗直流。
五千鐵騎的校尉,此時跟在嬴扶蘇身側。
他手中舉起一麵紅色的小旗,抬手揚了三下。
十幾支騎兵營的營長,看到紅色小旗,立刻下令:“進!”
原本遠遠包圍的騎兵,開始向前移動,很快逼近到了距離始皇帝車隊大約一百五十步的距離。
“止!”
營長們不約而同地先後下令,包圍上來的騎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有利於騎兵攻擊的距離,也是手弩最佳的齊射距離。
嬴扶蘇笑著,朗聲向趙成喊道:“昌武侯!你敢在陛下車前亮刀子!你要行刺陛下嗎?”
這話說出,百官和馮劫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
你扶蘇帶了近萬騎兵,包圍了始皇帝車隊,卻還指責始皇帝的禁軍頭子要行刺陛下???
但沒人出聲,任誰都看出來了,昌武侯趙成的確有異!
更何況,那周圍的騎兵,可是實打實的!
這時候,還不是長公子怎麼說,就是什麼……
你就是說昌武侯是頭豬,他也得哼哼。
即便是長公子真的有謀逆之心,也沒人能夠阻攔得了!
而嬴扶蘇更是有些毫無顧忌,自己是知道的。
老頭子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什麼勤王護駕,都隻是個借口罷了。
兵不血刃,自然是好的。
若這趙成真的負隅頑抗,殺了便是。
趙成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神色,他不辯解什麼,隻是狠狠向手下士卒命令道:“誓死護衛始皇帝陛下!誰敢驚擾聖駕,斬!”
圍在三輛禦車周圍的士卒騎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應聲。
但都不約而同地緊握手中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對他們而言,不論誰是誰非,護衛始皇帝陛下,都是自己的職責!
嬴扶蘇朗聲說道:
“本公子聲明,此行,隻針對李斯、趙高!其餘人等,和此事無關。”
“昌武侯趙成,我且問你,我父,始皇帝右虎符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小兒手裏?”
“我來這裏這麼長時間,我父王都還沒有露麵!在場的百官自己想想,有多久沒見過始皇帝了?”
“趙成,你攔著百官,更攔著位及三公的禦史大夫,不讓他們麵聖,你在隱瞞什麼?”
霎時間,原本已經靜悄悄的車隊,再次亂成一片。
百官們紛紛議論起來。
他們著實有很久,沒有親眼見到始皇帝了。
而剛才馮劫被趙成阻攔,更是疑點重重。
就連原本護衛著三輛禦車的秦軍士卒,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別說是群臣,就是自己也很久沒有親眼見過始皇帝陛下。
其實他們心中早就有疑惑,隻是不敢提出來罷了。
這些秦軍禁衛,大都是老世族子弟或者公族子弟,絕少有庶民。
他們聽了嬴扶蘇的話,立刻開始猶豫起來。
嬴扶蘇繼續說道:“趙成!現在已經不是你,或者是我扶蘇一個人的事了。這是整個秦國的事!是整個天下的事!”
“本公子懷疑,父王被李斯、趙高謀害!已經薨了!”
嘩……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不管是八千騎士,還是整個始皇帝車隊,都瞬間再一次沉寂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
趙成聽到‘薨’這個字,臉上終於繃不住,露出了恐懼和驚慌的神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成正麵的馮劫,竟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趙成持劍的右手。
一扭之下,趙成頓覺手上劇痛無比,再抓不住長劍。
咣當一聲,長劍掉在了地上。
趙成也是武將出身,但在老將軍馮劫麵前,卻一招就被下了兵器。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很多人猝不及防。
而見趙成被下兵器,嬴扶蘇立刻看了看鐵騎校尉。
校尉將紅色小旗橫了過來。
四支編入了大量新兵的騎兵營,抽出長劍,馭馬緩緩向著車隊再次逼近。
“放下兵刃!反抗者死!”
車隊中的騎士和步卒,猶豫不決。
但緊接著,就有一支弩箭嗡地一聲,釘在了車隊騎隊麵前的地上。
騎隊中的騎將,率先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緊接著,車隊中的騎兵和步卒,也紛紛放下了手中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