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的形勢如果不考慮蕭衍招安的情況,是非常嚴峻的。
“女婿和老丈人嘛,越打越親熱。我打到建康城下,蕭衍估計會堆滿笑容出來迎接女婿入城。不要想太多了,直接說吧。”
劉益守不動聲色的暗諷王偉迂腐,書房內有人不自然的把頭偏過去,害怕自己露出笑容惹怒心胸本就不開闊的王偉動怒。
“哦哦哦,那就好。”
王偉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一邊說一邊拍手道:“主公,我們就這樣,這樣, 然後再……”
他麵不改色的把自己的計謀說完, 然後發現在場眾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目光裏有欽佩, 有鄙夷,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與疏離。
尤其是宇文泰,似乎還不動聲色的退後了一步。
“主公,這樣如何?”
王偉似乎有點躍躍欲試,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辦法有什麼問題。
“不太好吧,似乎有點下流卑鄙了。”
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看起來像是否決了,不過臉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靜,一點也不動怒。
“呃,那……主公覺得怎麼做比較好?”
王偉有點不服氣的反問道。
“不是,你誤會了,我隻是說這個計策非常的卑鄙下流,但是我並沒有說不采納啊。”
劉益守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王偉在內,都很難相信,劉益守居然對這個“餿主意”全盤接納。
“此戰若勝,給王偉記首功,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親自操刀吧。對了楊忠,你在梁國待了五年,這次你就給王偉打下手吧。畢竟他連刀都拿不動,可沒辦法帶兵打仗。
其他的人,如果王偉有什麼要求,隻要是你們分內之事,都不得拒絕,明白麼?”
劉益守收起笑容,肅然說道。
“謹遵都督號令!”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
滎城東南的某條支流的南岸,梁軍在此地安營紮寨,用以監視魏軍的東向。這一片地區,有很多支流,並且都是朝著東南方向流動。
在這一帶打仗如果沒有充分準備的話,很容易被對手推到河裏麵喂魚,或者是敵人遁逃了難以追擊,騎兵在這裏是玩不轉的。
“湛刺史,你說對麵的魏軍,看到我們大軍壓境,會不會投降呢?我爹說那劉益守很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嘛,我都在滎城南麵紮營了,他都不叫喚呢,跟那些小娘子還不如。哈哈哈哈哈哈!”
說話這位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叫夏侯洪,乃是梁國大都督夏侯夔的嫡子,蕭正德的“好基友”,在建康城的時候無惡不作,他們招攬大批亡命之徒,黃昏時在路上殺人,把這叫“打稽”。
不知道禍害過多少人了。
夏侯夔被夏侯洪弄得沒辦法了,趁著這次回建康城述職,返回壽陽的時候,把這廝派到前線來了,並讓自己的好友,坐鎮亳縣的譙州刺史湛僧智幫忙“帶一帶孩子”。
說白了,就是讓夏侯洪在前線鍍金,順便在某些方麵低調一點。你老是在蕭衍麵前拉屎,真當對方不是皇帝啊!
而夏侯洪之所以會帶兵前往滎城,那是從建康聽到了“內幕消息”,說睢陽的魏軍守將劉益守,會被蕭衍招為女婿,而不是之前毫無誠意的打發野狗。
所以呢,夏侯洪帶兵到這裏,看起來很魯莽,實際上他認為非常安全。而且回建康之後,可以好好的吹噓一下,再加上自己的家世背景(南齊的時候,夏侯家就是將門,投靠了蕭衍後一飛衝天),稍微運作一下,就能進入升官的快車道。
到時候,誰還會記得他年輕的時候跟著蕭正德一起無惡不作?這種洗白方式,夏侯夔也算是把家族資源用到極限,可謂是煞費苦心。
當然,帶別家孩子這種事情,是出力不討好的。你管教吧,他不聽,你還不好責罰對方。湛僧智是個老實人,淡泊名利,接了這個燙手山芋後,才知道夏侯夔是多麼的“看得起他”。
夏侯洪別的本事沒有,欺男霸女的技術一流。才到亳縣不久,就弄得那邊天怒人怨。
湛僧智被夏侯洪哀求得沒辦法了,又被對方弄出來的破爛事搞得焦頭爛額,這才大手一揮,讓這位廢柴帶著自家兵馬前出到滎城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