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掌櫃在咱‘太白酒樓’請客,那是咱‘太白酒樓’打開張以來,最光彩的一天。老子不管你是大掌櫃,還是小夥計,都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用最好的食材、最高級的茶葉、最貴的美酒,好好地招待他們。若有誰敢不長眼睛,砸了我‘太白酒樓’的招牌, 老子一定會讓他後悔做人!”
1月23日下午三點,張家口市圏裏的“太白酒樓”,傳出東家李海慶嚴厲的訓話聲。
作為張家口最豪華的酒樓,李海慶素來珍惜它來之不易的名聲,處處小心謹慎,唯恐怠慢了顧客, 讓“太白酒樓”的招牌蒙羞。
尤其是今天, 他更不敢有半點馬虎。
因為, 在黃昏時分,張家口內最有名的八位大掌櫃,會在他的酒樓裏,共同設宴,款待一位神秘的貴客。
這八位大掌櫃,平時在張家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露臉,也是驚鴻一瞥。可隨便拎出一個來,就能讓整座城池為之側目。
然而今天,他們卻統一行動,宴請同一位客人——李海慶就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位神秘客人的身份,到底是何等的重要,何等的尊貴!
所以, 下午李海慶老早就來到酒樓, 把員工們召集起來訓話,告誡他們不要犯錯,否則的話,吃不了兜著走!
訓完話,李海慶想了想,又說:“大掌櫃,你在一樓的櫃台裏待著,居中調度指揮。二掌櫃,你帶兩個夥計,到門外守著,隨時迎接客人。廚房裏有我親自盯著,你們大可放心。”
說完,他讓眾人該幹嘛就幹嘛,自己則趕到後廚去,盯著廚師們幹活。
可是,如果張天昭在這裏,他一定會發現,正帶領兩個夥計走向門外的二掌櫃,就是中午,在小鏡門對他進行辱罵的那個中年人……
一月的張家口,黃昏總是來得那麼的早。
下午四點半左右,太陽西垂,天色就慢慢地暗淡下來。
不久之後,風刮得越來越猛。雪,也下得越來越大。
在如此猛烈的風雪之下,來遠堡的商家們,絕大部分早早地關上店門,幾個人盤腿坐在火炕上,喝著小酒,拉著家常,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大約五點鍾,當太陽落到遠處山頂上的時候。
已經在酒樓門口,喝了快一個時辰西北風的二掌櫃。
終於看見有八輛裝飾精致的馬車,在數十名騎馬護衛的擁簇下,頂著寒風,吱吱呀呀地輾著積雪,從街口那頭向“太白酒樓”,慢慢地駛過來……
“特喵的,八大掌櫃們都過來了,你們還縮在裏麵等死嗎?”
二掌櫃見到馬車越來越近,跟自己出來的兩個夥計,卻還縮在門口裏躲風。
不由氣不打一處來,跑過去踢了他們兩腳說:“還不馬上滾出去,要是給東家看見了,小心你們的皮。”
挨了兩腳,自知理虧的兩個夥計,也不敢多說什麼,馬上跟著二掌櫃跑到門口前,排好隊,臉上堆起笑容,等候著八大掌櫃們的到來……
很快,八輛馬車和護衛們,就來到“太白酒樓”的大門前。
不等二掌櫃和兩個夥計獻殷勤,從馬背上跳下來的眾多護衛們,就從八輛馬車中,扶下八個內穿綢緞棉袍,外套貂皮裘衣,披著狼皮鬥篷,氣宇軒昂的男子。
這八個氣宇不凡的男子,正是張家口的八位大掌櫃,範永鬥也在其中。
隻見他們聯袂下了馬車,並沒有急著走進酒樓裏,而是在門外彼此作揖行禮後,就小聲交談著,耐心地站在風雪之中,等候著貴客的到來。
見此情形,二掌櫃和兩個夥計登時就提心吊膽起來。
這八位爺可是他們平時連仰望的機會都沒有的大人物,要是在他們的酒樓前,被凍出個好歹來,東家和大掌櫃可不會饒過他們。
“八位爺,我們東家和大掌櫃,已經在雅間裏備好龍井茶,各式點心,請八位爺賞個臉,進去品嚐品嚐。”
二掌櫃兩眼眯成一道縫,陪著笑臉說:“八位爺的貴客,就由小的在這裏守候便是。萬萬不能讓八位爺在咱們酒樓前吹風頂雪的,冷壞貴體,咱們小店可擔當不起呀。”
“你自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啦,”範永鬥翹首望向“悅來客棧”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說。
“就你?也敢口出狂言,要替我們迎接貴客?”同德利商號大掌櫃方士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輕蔑地笑著道,“平日裏,就沒掂量過自己是幾斤幾兩?”
“嗬嗬,我們還怕配不上迎接貴客呢,你一個小小的二掌櫃,也真敢說。”另一個大掌櫃廖興業搭腔道。
“哈哈哈!”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