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家長會前揀破爛
學校又開了一次家長。就是在我們的智力競賽前的一個星期。
學校的家長會哪一個學期都至少要開一次兩次的。家長們真是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就從穿著打扮上看吧，說是千奇百怪都不為過。在穿衣服上，學生們也有自己喜歡的衣服，比如佟光穿得阿迪達斯和李寧服。但是你在學校很多時間裏，看到的學生們其實都是一個樣子的，一般在學校裏穿的都是統一做的校服。
學生們隻有考試成績的差距，這差距現在也不讓公開了，考試排大榜的作法哪一個學校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搞了。到是一些家長過於熱心，總是擔心著自己的孩子在班裏甚至是年級組的位次。悄悄地在私下裏把學生們的成績排出一個榜來。
從我們的學校的整體上看，學生們都沒有太出格的地方，都是祖國的美麗的花朵嘛。可是家長們一來，那差距可是太大了。家長的身份變化差距咋那麼大呢。有年收入好幾百萬，住別墅開著名牌跑車來的富翁，也有幹著收破爛或掃馬路的“低等工作”每個月工資隻有幾百元，一家三口蝸居在不足三十平米的貧民。當騎著破舊的自行車和開著寶馬的大款的家長們在學校門前相遇時，特別是那些有錢有勢人的那個眼神裏露出來的高傲的渺視一切的目光，你一定會生發很多的感慨吧。
你瞧，我們學校的那個最“勢力眼”的保安，挺高的個子，卻總彎著腰，像一個大毛蝦。大毛蝦平時看見我們學生老厲害了，訓斥起來，就像管理少年犯似的。有領導來我們學校檢查工作什麼的，大毛蝦那是特別地會來事兒，老早就把電動大門打開，主動上前給領導打開車門，來時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走時說感謝感謝歡迎再來！在領導的眼裏，也包括在我們的郭大校長那裏，這個保安真是太負責了。
你看開家長會，學校的門前就像二手車交易市場似地，不少家長是開著私家車來的。那個保安大毛蝦一看見那些開豪華車的人，就哢哢地給人家立正敬禮，然後把那些騎著破自行車的家長像趕小雞似往後攆，遠點地，遠點地，往後再往後，沒看見那是寶馬嗎，後麵跟著的也是豐田呀，碰壞了你賠得起嗎？哎，哎，你那個夏利就別往前擠了，你看哪個車不比你有麵子呀。你刮了人家的“大奔”，碰掉了一塊漆，你還不得把你的車賠上呀，那錢也不夠呀。這時有人聽了就開始罵，罵得話也很難聽。保安就像沒聽著似地繼續我行我素。
咳！這些都是錢惹得禍呀！
我在這段文字中寫了這麼多羅嗦的話，是有目的性的，是要給你提供一個背景，像舞台演戲似地，沒有背景的烘托，人物出現了就缺少藝術的感染力。
家長們來開家長會，我們當學生的也沒閑著，我們班的主要任務是站在學校的大門口歡迎家長的到來，並引導他們到各自孩子的教室裏去。所以上麵的情景都是我親眼看見的。
看著看著，我就看見一個四十左右的婦女走了過來，她的上身穿著是桔紅色的那種環衛工人的職業服裝，在衣服的胸前有著明顯的和平區環衛處的字樣。環衛處的這個女人肯定是來參加家長會的，這是誰的家長呢？這時，我看見站在我身邊的方玲和那個女人的眼光一碰，像是有很多潛台詞要表達似地。方玲迎著那個女人跑了幾步，把她拽到了一個小樹下。兩個人在樹下說著，我聽不太清楚，從她們的眼神和動作上，我猜出好像是方玲在埋怨這個女人，怎麼穿著這樣的服裝來開家長會了，就不能回家換一身像點樣的衣服。那個女人好像是說工作挺忙的，又有加班又要收破爛的，沒有時間去換呀。她們倆人說話的時候，那個穿著桔黃色環衛服的女人突然看見地上有兩個空的易拉罐，就隨手揀了起來，拿著它朝著校門口的走出，喲，那兒還有一個白色的編織袋子，裏麵裝的東西肯定就是易拉罐之類的破爛了。方玲的後一句話，我聽清楚了，她說，你別在這兒揀了，讓同學看見多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