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緊張備戰智力大賽-
佟光給他們采來的野花就在教室裏擺著。
過些沒有多少日子後,那些花兒就蔫了,又過了幾天,都變成了幹幹巴巴的枯黃的葉子。可是誰也沒有把它拔下來。我們每天一進教室看見這幹枯的野花,就像是看見了佟光一樣。郭大校長和李豔麗老師正在按照給太平洋飯店佟老板的承諾,想方設法把已經回到燒鍋屯的佟光轉回到城裏上學。他們的態度都非常積極。那天付洋洋對我說,你知道大校長為什麼這麼使勁讓佟光回來嗎?隻要佟光在咱們的學校學習,佟老板就會給咱們的學校“出血”讚助呢。佟老板答應教師節的時候,給全校的老師都搞點福利呢,老師過節,你一個開飯店的操那份幹啥呀,佟光也不在學校裏了。他呀,真是一個大“傻冒”。
市裏智力競賽的日子一點點地近了,藝術家付洋洋、我、電腦方玲一到放學就集結一起,開始像當年備戰奧運會的運動員一樣,準備向勝利的目標衝刺。
我和付洋洋的訓練都是挺積極的,方玲卻總是進入不了狀態。
不過,我們對方玲在數理化方麵的知識儲備還是很放心的。再多說幾句方玲吧,她在數理化上確實有著驚人的天才。學生的學習成績固然是靠努力取得的,但是你必須得承認有人就是腦瓜好,有人就是腦瓜笨。這是客觀存在嘛,像那個佟光,你就是讓他天天頭懸在梁上,用針錐子天天紮他的大腿,他學習成績也上不去。
方玲和汪霞一張桌,汪霞上課屬於認真聽講的,可是方玲總是心不在蔫地瞅著房頂發呆。前麵我說過了,她上課和付洋洋一樣,不喜歡主動發言,老師一般也不提問她。數理化三科雖然是三個老師來教,但套路都差不多,就是采用全國通用的“題海戰術”,一到自習課,無數道練習題手執三角幾何,頭頂106種化學元素符號,腳踏著中子原子分子,以第三宇宙速度鋪天蓋地而來,其勢排山倒海,猶黑雲壓城讓你不得喘息。同學們在驚濤駭浪中苦苦掙紮,以兔葬身魚腹。唯有方玲在教室中沙沙的題海激戰中,從不披甲戴盔,置硝煙戰火於不顧,她在做什麼?嘿,她經常趴在桌子上睡覺!她的睡姿挺美的,時有輕輕的鼾聲如天邊的遠雷在教室中滑過,像戰車疾駛,像千軍萬馬發起衝鋒,和教室的緊張學習氣氛也算協調了。
“方玲,你該寫作業了!”我這個學習委員開始履行職責,用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很不情願地從夢中走出來,用袖子擦一下流出來的口水,惺鬆睡眼強睜,“你喊啥呀,我知道了。”
收作業的時候快到了,她才操起筆,刷刷刷地不假思索地一氣寫完。你瞧瞧她用的筆和紙,在班裏的是檔次最低的。可是再次的筆到了她的手裏,就像是附了精靈一樣,會像泉水似地往下流淌著知識的小河。方玲真的如在夢中擬好了答案似地,不像是答題,而比抄寫還要痛快。
第二天作業判完了。結果是全班同學舞舞紮紮地在題海裏拚搏了半天,還是讓方玲第一個到達了彼岸。
前兩天,進行數學考試,試題卷子發到座位上,有的同學還沒有審完題呢,方玲瞅了一眼就刷刷地給老師寫出來一份“標準答案”,答完後,她悄悄地不聲不響地走了,走到學校的那個大門口。
也許方玲天底下隻有一個朋友,就是校門口的那棵老槐樹了。她總是一個人坐在樹下,閉上眼睛默默地和老槐樹交談著什麼。
方玲參加學校的智力競賽隊,破格、兔試、全校誰也沒意見。我們學校有一位廈門大學數係畢業的張老師就曾說過,憑方玲在數學方麵的智力考中國科技大學的少年班不成問題,像她這樣的在思維和計算上的天才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