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平年三十,西楚滅國。
黃山之巔,一老道佇立於此,向著西楚的方向,輕輕將手中道劍拋出,身形隱去。
符平年四十八,南平國邊關。
“先生,為何我生於武官世家卻讓我從文不習武?”少年將書放在一旁,滿臉疑惑看向他的教書先生。
他身前這位身穿白衣,手持戒尺被其稱為先生的年輕男子,不答反問,“世代守在此地,你可滿意?”
少年神采奕奕,指著那窗外遠處的黑煙。“男兒立於亂世,便有死於沙場的決心。”教書先生正想舉起手中的戒尺,歎了口氣又落下,揮袖離去,留少年一人神遊。
春風拂過,置一旁的書緩緩合上,隻見得春秋二字。
“玲瓏先生,清風又惹你生氣了?”城上那身披銀甲的將軍淡淡的問道。
身旁白衣男子任由這寒風吹起他的衣袖,直視這天下最荒涼之地道“真不愧是你關莫的兒子,生死寥寥幾語便可帶過。”
“他沒經曆過什麼,很多都不知道,都是少年意氣罷了,麻煩先生了。”關莫看向身旁的男子微微一笑。
“那時你不也是憑借你口中什麼都不懂的少年意氣,一步步做到如今可令三國聞者變色的人物了。”玲瓏一臉玩味,縱使天下人也不敢與眼前身處城頭的銀甲將軍說話,而他說便說了。
關外五十裏地,黑煙之勢更勝,關莫笑意不減,眼裏卻盡是殺氣。清風啊,爹讀的書太少了,這輩子唯一會做的事就是殺人,以至於身旁再無親近之人,我能做便是護著你和這身後的南平百姓。關莫收起剛剛的笑容,死盯著那滾滾黑煙處。
“南平國的春,唯有這個地方從來沒有見過。”關莫握緊身旁的佩刀,轉頭淡淡地問道“你說,是嗎?玲瓏先生。”
南平,南平,再也不會平了......
問道山山腳處,小道童正跟著自己師傅王蓮子進行每日的登山修行。小道童今年十二,五歲起便跟自己師傅開始日複一日的登山修行,修到了什麼?可能就是這問道山哪裏的野果好吃,哪裏的風景最好,哪裏能看到日出日落,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師傅啊,這你所謂修行都已經修數年了,啥時候是個頭啊?”小道童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一跳一走的上著山。
身後的師傅不緊不慢的邁開腳步,一步一個台階,口中念道“修到你一步便能登山就可以了。”
小道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是鬱悶,“不會吧,師傅,你這修了四十年的道,都還在這裏登山,我不會得修到你這個年齡,到時又帶著我的徒弟在這兒日複一日的登山修行吧。”
此刻的老道士在小道童身後眯著眼笑道“不會的,你悟性可比為師好多了,至多三十年就能成了。”
“哇,師傅,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乖徒兒。”小道童的哭聲響遍問道山每個角落。
獻安城天下最繁榮的城池之一,每一年的春,南平所有讀書人都會奔向此處,為自己求得一個好的仕途。
護城河上的木橋緩緩落下,不僅是迎春亦是迎人。遠處一批書生模樣的少年,眼光熾熱,他們相信自己苦讀多年的詩書終於有所回報了。當這群讀書人邁步走向木橋時,有人自獻安城正中腳踏春風落於城頭,目視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