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
青年木木地穿上那雙已經傷痕累累的皮鞋。它已經不縫了多少針。
耳邊是一如既往地的套褲子,穿鞋子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身下的木板子吱吱的響聲。這吱吱的響聲仿佛是從晚上延續到晨。甚至在夢中都能聽到。
晨的天是青灰色的。
青年跟著幾個人來到營地後麵的一小片地,開褲襠。
尿液衝走了地上的一灘白乎乎的東。
昨晚,他也燥熱難耐捱到半夜。他忍住了。
他是前幾天剛到這兒來的,按規矩,新來的人都要拜一拜山神。
聽說方的神多。山神、河神、天神、地神......似乎神都住在方。在方,他們拜一個神,伊克蘇神。而伊克蘇會懲罰將精子遺落在地上的人。
天他要掌鋸,跟他一起幹的老掌鋸昨天滾木砸斷了胳膊。
他以前可沒拿過鋸子,他拿的可是槍。拿槍是讓人驕傲的事兒,因為有在軍隊能拿槍。
他本來待著,能扛著槍跟著達多將軍去方的邊兒。在那兒他能殺死幾個盜,沒準兒還能升上個軍官。
他從未曾到過自己會送到偏僻的方。不是來殺人,是來砍樹。
聽說這裏有多人以前都是士兵,這些天他沒有從哪個人身上找到士兵的影子。除了他們仍服從那個已滿身贅肉的長官的令之外。聽說這個長官還是個方人。
這幾天他已經掌握了的技巧,手上也破了多血泡。
他用開山斧在樹的部砍了兩下,有沒有腐朽。在監工的注視下,他選好了鋸子的角度。
在吱吱呃呃的響聲中,鋸子一點點從樹上割開了口子。隨著哢嚓一聲響,大樹呼嘯著倒下了,拍揚起一片塵土和落葉。
一棵樹是順著山坡倒下的。這是個好的開頭。
各種嘈雜的聲音開始響起來了。他的那些同伴開始上來,砍斷枝丫,套上繩索,用馬把粗壯的木頭拖下山。
緊著的這棵樹是個巨人,身子比磨盤還粗,挺挺的,枝丫濃密。這要倒下來肯定是一聲巨響。
鋸子一點點深入,他感覺手上的水泡開始刺痛。
鋸子已經沒入樹幹。有種不好的感覺。
大樹依然站著。
他又拉了兩下鋸子。鋸齒已經快要從另一頭兒鑽出來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周圍靜下來了。
“動!”有人著他。
有人開始祈禱,有人開始跪拜山神。那個監工喊著把帽子扔下山坡:“往下倒!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