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該來的總會來的(1 / 3)

正在堂屋桌子上切菜的嬸嬸聽到幾人對話笑意爬滿被歲月侵蝕的臉對著林任卿說到:“林丫頭快過來這邊,等下嬸嬸也把絕活菜教給你。”林任卿淡淡一笑著對嬸兒說到:“嬸嬸我來切菜,您去準備您的好菜,任卿很期待,等下一起學”嬸嬸欣然同意脫下自己身上的圍裙也想要看看年輕人的刀功,看到林任卿上手切菜,不停的點頭對著廚房張禹媽媽笑喊到:“二妹,你家張禹撿到寶叻。”上完廁所出來的高進看到母親拿著漏勺站在廚房門口嘴巴笑意藏都藏不住,做了個鬼臉差點挨上一勺子對著切菜的林任卿故作拿捏的說到:“林總,我的“封口費”是不是也在你包裏?”大家聽到又是一陣笑意傳來充滿好奇,林任卿放慢切菜的速度窪了一眼高進說到:“封口費沒有,不過我可以建議何智經理給你重新核算一下曠工的工資,你覺得怎麼樣?”

高進心一橫“惡人做到底”直接說到:“張禹什麼事都要和我說征求我的意見,你和他能成,天地良心我當初可是出了大力氣的,您不能有了男朋友就“過河拆橋”吧,我就不說封口費了,我這幾天“偶感風寒”沒去上班不至於算我曠工吧。”高進等了幾秒鍾見林任卿仍然切菜不停不說話繼續“威脅”到:“您就不怕我對著這兒的所有人再出點力把當初蹲草坪上的“高論”仗義執言一遍?”林任卿想起他當初對張禹說的那些“道理”切菜的力度漸漸變大,正在這時候小姨拿著一根棍子進屋對著高進屁股就是兩下,高進伸手擋住棍子笑嘻嘻的跑向門口正等著他的車,小姨以為高進真的在說什麼混賬話還和林任卿道歉,林任卿提高音量對著大門口方向說到:“高進,五分店店長調去做片區銷售負責人了,正好有空缺,五分店想交給你全權負責,我還沒來得及和張禹商量,你問一下張禹的意見,他同意最好。”

高進一臉懵逼詫異的回頭說到:“林總,我怕你剛來這裏不適應認生,我剛剛是活躍一下氣氛和你開玩笑的呐。”

林任卿停下切菜先拉著對她不停說話道歉的小姨,再次對高進說到:“你問張禹,他怎麼說就怎麼辦。”轉頭恭敬的對小姨說到:“小姨,您不用擔心,高進很早我們就認識了,熟著呢,您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有不有本事您還不清楚嗎。”小姨聽到林任卿這麼說才打消了顧慮說到:“讓張禹碰到這麼體貼懂事的丫頭真是羨慕死我了。”林任卿輕笑著低頭繼續切菜。

高進人還有點懵看向車裏的張禹生怕自己多嘴壞了事,張禹直接破口大罵到:“操你大爺的,趕緊上來呀,這麼多人要吃飯等你這麼久,晚了怎麼辦?”狗日的高進上車就是一句:“我大爺就在田坎那裏喂鴨子你倒是去呀。”直接把張禹弄沉默了,不想和他說話。

幾人用最快的速度買回來需要的東西,又飛快的在幾桌擺好,趕在中午準時開飯,林任卿在一群人新奇的目光中吃得特別多,看著張禹不小心打了個飽隔立馬羞得滿臉通紅。

張禹和高進這類人沒資格坐長輩那桌,唯一不同的是張禹拉著林任卿過去和長輩們喝了一杯,算是正式見過麵了,其樂融融,皆大歡喜。

吃飯末尾出乎意料的是林任卿主動拉著張禹要給他們這一桌的同齡人敬酒,高進眼珠一轉憤憤不平的擺擺手義正言辭的說到:“等一下,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是喜酒嗎?,如果是喜酒,田裏那幾十隻沒喂飼料的鴨,老房屋豬圈裏的三頭豬還在活蹦亂跳是怎麼回事?哦,對了,還有那些到處跑的雞,那一隻最大的公雞記得打個記號到時候端到我坐的那一桌……你們如果就這麼來敬酒那麼不好意思這酒我暫時不喝。”

林任卿捂嘴而笑等著張禹和他鬥嘴,張禹一臉我不認識這個人的表情,眾人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高進,高進繼續說到:“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你們這是什麼眼神?真的不拿五分店新任店長當幹部了嗎?你們知道五分店有多牛……”還沒說完就被“老高”和小姨直接混合雙打了,真打。挨完了打的高進強撐場麵對林任卿說到:“林總,請你明天來我家裏吃飯!”看到張成,楊逸幾個也有同樣的意思著急得語無倫次再次說到:“什麼意思?你們幾個也拿本店長的話不當會事嗎?老的我收拾不了,你幾個我難道還搞不定?”抬頭看著張禹幾人說到:“我準備明天讓老的暫時退休隻負責吃飯,尤其是剛剛混合雙打我那兩個!你們幾個早點過來幫忙,張禹和我掌勺,你們負責打雜備菜隨叫隨到!”站起身當眾宣布了讓大家明天都去他家吃飯的邀請,目光威風凜凜外加洋洋得意,都有這個意思就他嘴巴快先說出口了。

張禹深吸一口氣看了另外幾個人一眼對高進說到:“來來來,我今天要收拾一下你這個新任的五分店店長,浪爺今天不給你喝趴下你還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不然你還真的以為張副總監的酒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說完準備叫堂妹去小賣部把啤酒買空,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就聽到高進“嘖嘖”的嘲諷說到:“可以可以,我今天成全你的不自量力,接受你的挑戰,前提是你兩口子不能二喝一,我不把你喝得今晚生活不能自理老子這個新任店長就算被你拿捏了!”張禹抬頭就看見緊趕慢趕的姐姐帶著才幾歲的侄兒還是來晚了,錯過了開飯時間,對林任卿說到:“那是我親姐和我侄兒,來就是見你的,你去打個招呼,不用管我這裏。”張禹氣質上來了再次看了一眼其他幾個都沒下桌的死黨對著身後不遠處張成的兒子掏出來一百塊錢摸著小夥子的頭說到:“小崽子,叫上你的小夥伴去你爹屋裏把他泡好的三七酒給我抱過來,走慢點,路上別摔了。”

看到另一個小崽子眼巴巴的眼神再掏出一百遞給他們說到:“快去!你們爹也要喝的,等下喝不著要挨打的。”

高進點上一支煙陰陽怪氣中帶點藐視的說到:“今天有人要借著女朋友第一次登門以勢壓人,不好意思對於這種“蛤蟆吃八角丁”的行為我高進第一個不慣著不答應!”b都被他狗日的高進裝完了,氣勢很足,口氣很大!林任卿挽著姐姐一起過來這邊看見這陣仗擔憂的小聲勸到:“你們吃飯就好好的吃飯,這是要幹嘛呀?”

高進直接把頭扭過去一邊作“誰慫誰孫子”表情,張禹爺爺丟下碗筷走過來拉走了姐姐和林任卿對她們小聲的說到:“別管他們的,一群毛孩子從小瘋到大,林丫頭你別奇怪就是了。”林任卿看了張禹他們一眼和姐姐一起到母親那一桌去了,銀發老人家沒一會兒又折返回來說到:“高家小子,我聽說你惦記著我田裏的那幾十隻鴨子?”

張禹抓住機會正想補刀高進搶著混不吝的說到:“大爺爺,上午的時候張禹還想對你不利來著,幸好我及時的阻止他了。”一群人大笑不止,高進挨了一個重重的板栗遞過去一支煙給老人家說到:“大爺爺,拿句張禹以前說過的話來說,今兒個這一支煙您不用到田坎上躲著抽,誰敢說個不字就從我身體上踏過去!”

酒很快就到了,幾個小屁孩和侄兒子他們去玩耍去了,老人家就坐在旁邊抽著煙看著年輕人喝酒幫他們掠陣偶爾說句公道話無人敢反駁,白酒泡了三七、枸杞、天麻進去就成了藥酒,如果不放足夠的冰糖味道發苦不好喝,酒量不行的真的喝不了幾杯,幾輪下來張成結結巴巴的說到:“我這個酒是從我大爹酒鋪子裏麵弄來的原漿,後勁大,但是不上頭,隨便整!”

楊逸說到:“今天陪你幾個喝高興,我家裏也還有。”

裝二十來斤的透明罐子拋開藥材十大幾斤酒是有的,一個多小時見底那叫一個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據說六個人沒有誰能好好說話都喝斷片了,張禹不清楚是怎麼到床上的也不清楚到底吐了幾次,反正醒來就是要吐,看到林任卿在床邊扶著他吐輕輕拍著他的背,拉著林任卿的手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是真的難受啊,醉過方知酒濃這話不是鬧著玩的。

從下午喝失憶一覺睡到晚上九點多被尿憋醒起來上廁所,人還走不了直線,步子有點飄,腦子嗡嗡的,幸好能夠生活自理了。上完廁所走到一樓找水喝看見其他客人已經走了,一家人拉著林任卿有說有笑,姐姐抱著睡著了的侄兒正在對媽媽和林任卿說著什麼,一時捂嘴一時哈哈大笑的,二叔三叔父親幾人在看國足比賽,三叔看到林任卿應該也是放心小堂弟了,嬸嬸老早早的就去小姨家幫忙準備明天的飯菜了,媽媽在姐姐和林任卿的幫助下也是剛推完明天要用的紅薯過濾掉殘渣坐下來休息。

一群人看到張禹下樓神態各異:姐姐偷笑止不住,媽媽白眼配張禹要挨收拾的表情,看電視的男人們波瀾不驚,林任卿最體貼起身問到:“你要找什麼,是要喝水嗎?”張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父親陰陽怪氣的責罵:“喲,這不是我們張大酒仙嘛?三七酒好喝不好喝?這會兒是不是渾身通暢頭腦清醒?林丫頭你別管他,一天天就屬他毛病多!”林任卿像是比自己還熟悉家裏一樣去飲水機接了一杯溫水拿給他,張禹喝完以後去廁所洗了把臉漱了漱口出來就坐在那裏發愣,家人們以為他還沒醒酒沒有理他。

愣了大概二十分鍾,聽到不少她們聊天的悄悄話,什麼邀請去黃城做客,什麼姐姐教書育人靠譜,什麼林妹妹刷新了對美女的認知新高度……張禹覺得自己可以了,起身朝林任卿隱蔽的招了招手帶著她一起下梯子到了老房屋的穀倉裏麵拿出來他當年的裝備,一套在當時比較時髦的電魚器。

林任卿沒見過這些小聲問到:“你這是要幹嘛?”

張禹一臉驕傲得意的說到:“怕不怕冷?不怕我帶你去尋找大自然的美味,明天給高老師他們上一課!”一對眼睛賊亮賊亮的望著林任卿。

“就這個?怎麼弄大自然的美味?”

仰頭抹了一把頭發自豪的介紹到:“這套設備當初買成小一千呢,我出去了以後就是小堂弟他們在鼓搗了,看樣子電瓶換過了,應該還能用,等下你穩住我媽她們,我給你去上麵拿防水服。”

林任卿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稀奇樣說到:“你確認你酒醒了我就去,你一個剛醒的酒鬼都不怕我怕啥?”

張禹直接把林任卿抱起來轉了兩圈放下說到:“這下可以證明了麼?”林任卿看著挺高其實不算重,尤其是在她配合的情況下抱起來真的感覺沒一袋複合肥費勁,不否認有心理作用加持。

林任卿幫他整理了一下轉亂的頭發自告奮勇的商量語氣說到:“那我去把姐姐和阿姨引開?”張禹想了想說到:“不用,你先去燒水洗個腳,我準備好了微信通知你,快去。”

“記得拿個桶,等下我在前麵電,你就跟著我負責提桶就行。”林任卿興奮得像一隻輕舞飛揚的燕子衝著張禹比了一個“ok”手勢就上去燒水去了,透過老房屋昏黃的白熾燈光可以看到她阿羅多姿轉身的時候咬住下嘴唇甚是可愛。

張禹再次檢查確認了一下設備能用,電量雖然還有點但肯定不多,還是插上電能充一會兒算一會兒,收拾了一下不順眼的地方,做完這些慢慢摸到上麵給自己和林任卿一人拿了一套起魚的時候要穿的連衣防水服,好幾套,男的女的都有,再多拿了一個中號探照燈,怕出意外摸黑,裝著沒事人一樣走到寬敞的地壩打開水龍頭牽過來管子把林任卿的車簡單的衝洗了一遍擦幹淨退出鑰匙悄悄放客廳茶幾上,坐下無話找話的問到林任卿:“你睡的房間媽媽安排好了沒?”母親和姐姐直著腰不說話,一個玩手機,一個想笑不想笑的,再看看脫了外套準備洗漱上樓休息的父親那不屑的眼神,張禹心裏預感到不對勁望著林任卿恨“鐵不成鋼”的說到:“你這就把我給賣了?”林任卿心虛的看向房屋外淺笑著低頭不說話,她這幅表情肯定是不打自招了,撓了撓頭在想要怎麼圓,姐姐終於忍不住站起身笑到“你們繼續忙吧,我帶這臭小子上去睡覺了,林妹妹的房間在三樓右邊臥室早就安排收拾好了。”

母親走過來就是輕輕一巴掌拍在張禹頭上說到:“都這麼大的人了還玩小孩子那一套,還要帶著林丫頭和你一起瘋,以後再這樣看我不收拾你一頓飽的。”然後在鞋櫃裏麵拿出來兩雙長筒厚襪子和兩套專門防凍的毛絨絨隔離棉丟給張禹轉身寵溺溫和微笑的對林任卿說到:“林丫頭,外麵天黑跟緊點他,要注意安全,以後別跟著他混不吝。”

父親洗完臉出來放了一個黑色小巧的強光手電筒在林任卿身邊對著空氣說到:“大冬天的田裏很冷,回來的時候記得再燒熱水泡下腳,林丫頭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要你原地跳起來。”張禹癟了癟嘴表示不屑和抗議,林任卿拿著手電筒在手裏瞎看一陣,把長發紮起來捆好立馬變得幹練,望著張禹目光躍躍欲試。

張禹拿著東西站起來說到:“走!”到了下麵穿戴整齊再幫林任卿束了一下腿和腰緊了緊空出來的部分,有些人身材好,防水服比較寬鬆怕她吃力也怕冷風進來冷到她,背上裝備就像以前一樣往老房屋側麵的小路進軍,林任卿沉浸在某種畫麵之中沒反應過來在後麵壓低聲音喊到:“張禹你等等我呀你走那麼快幹嘛。”二樓上一束強光斜下著打過來停在張禹頭頂,張禹無奈立馬停下回身帶著林任卿一起走強光才消失。

來到第一塊冬水田一路深一腳淺一腳,開張的不是常見的泥鰍而是一條大概二兩的黃鱔,暗自竊喜,好兆頭呀。

陸續經過幾塊水田的掃蕩林任卿跟在後麵亦步亦趨適應能力很強,本以為她會叫苦叫累的,看著已經鋪滿桶底的收獲反而非常開心的問到:“你以前經常這樣出來搞野味嗎?”

“也不算經常,沒錢了就出來搞,我們搞這個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錢。”

“那要是夏天遇到蛇怎麼辦?你不怕嗎?”

張禹鄙視到:“哼哼,怕?它們能不遇到我們就是它們的造化!躲著燒高香去吧。”

“你都是一個人嗎?”

“剛開始是我一個人當孤獨的狼勇往直前,後來小堂弟受到了金錢的侵蝕我就帶了他幾次,也有和高進他們合作的時候,不過人多分得就少了,所以還是更喜歡一個人。”

“那你不害怕嗎?”

“我需要怕什麼嗎?”

“這荒山野嶺的。”

“我害怕鬼但是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經常把我搞自閉,淚流滿麵。”

“切,油嘴滑舌。”

“嗤,膽小如鼠。”

“那我總算你第一個帶出來做這個業務的女同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