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中洲,某個不知名的雪原深處。
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從昏迷中醒來,顫巍巍地起了身,頭疼欲裂,他依稀記得,家中出了叛徒,慘遭滅門,隻有自己與家中僅剩的一名為雲歸思的長輩一同逃了出來,雲歸思為了保護他,功力盡失,身受重傷,而自己在危急時刻覺醒了體內的混沌之力,將敵人盡數誅殺,可是混沌之力過於強大,開始反噬自己,最後,他與混沌之力做了交易,才算是挺了過來,可是,長輩卻已經不行了。
“雲叔叔,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整個家裏就剩我一個人了!”說著,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滴落在了草地上。
“咳咳......”雲歸思似乎還有一口氣,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少年安然無恙,被痛苦所扭曲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好轉,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少主,您沒事真是太好了,雲家遭此大難,卻不知誰是告密者,真是憋屈至極,事到如今,唯一的萬全之策,便是委屈您偽裝成為一個凡人,臥薪嚐膽,重新踏入修煉之門,待時機成熟後,再去找玲瓏城、血刀門、神機營算賬。”
“雲叔叔,你怎麼辦?”少年關切地問道。
“少主,您可還記得家主當初為什麼要給您取名為飛流?”雲歸思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當然,當然記得,展翅千裏若鵬飛,碧水斷天濁浪流。”少年回答道。
“好!好!少主,請您記住,定要當這千裏飛鵬,斷天濁浪!從今天開始,再沒有雲家少主一人,隻有一個名為雲飛流的孤兒!”雲歸思此時帶著微笑,眼中的光華在漸漸消散:“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也算是應了我自己這一生了”。
“雲叔叔,你不要亂動。”雲飛流流著淚,不停地搖著頭。
“飛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意動用混沌之力,它是一把雙刃劍。”雲歸思慘笑著,口中不停地淌出血液,顫抖著,從懷中拿出了一粒丹藥,塞入了口中,片刻之後,他的身軀,包括衣物,盡數化作點點星芒,消散於這天地間。
“嘿,你的那個長輩死了,有一隊人來了,你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偽裝成凡人?”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雲飛流抬頭一看,一個眼瞳全黑,其他地方與他一模一樣的人淩空而立,雙臂交叉抱胸,邪魅地笑著。
“不用你來管,混沌!”雲飛流冷冷地回答。
“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我的?”名為混沌的少年不怒反笑,“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做了交易的,交易的內容,你是知道的。”
雲飛流沉默不語,隨後,他默默地起身,來到了人群必經之路上,朝著自己的下顎來了一拳,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遠處,一群人從遠處緩緩行來,有男有女,皆是修煉之人。
人群越來越近,“冷師姐,你看,那是不是個孩子?”說話的人是一名女弟子,而她口中的冷師姐,在看到昏迷的雲飛流之後,皺了皺眉,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冷姓女子發了話,便有兩人快步來到雲飛流身邊,查看雲飛流的身體狀況。
“冷師姐,這孩子並無大礙。”查看之人回應道。
“帶上他吧,一定是剛才有些人鬥法殃及到了附近的百姓,回營地了我再檢查下。”冷姓女子“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些不顧百姓安危的人真是罪該萬死!”
兩天後……
“你……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驚恐的聲音從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內傳出,而屋子外的人則滿臉的無奈,兩天了,自從他們將孩子救回來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一旦見到人,立刻驚恐萬分,似乎來的人要將他吃掉一般。
屋內,是一名溫柔的女子,明媚皓齒,螓首蛾眉,她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孩子半丈之外,輕輕地說道:“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我叫公孫靜香,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叫雲飛流。”或許是看到了一個異常美麗的女人,有些不自主地害羞,孩子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看,你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而我也兩天沒有吃飯了,我拿了一些吃的,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公孫靜香微笑著問道。
屋外,眾人都在休息,忽然發現曾經殺豬般的嚎叫聲突然消失了,一個好奇的男弟子走進屋內,發現公孫靜香和雲飛流吃的正香。“唉?奇了怪了,靜香師妹,你有什麼法子讓這孩子轉了性子的?”男弟子非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