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有些事情越是想躲就越是躲不開。這話其實無憑無據,但韓敘剛答應了周曉晴,兩人走出校門就見不遠處蹲著三個人抽煙,旁邊還站了一個健碩身材的混混,正是在蓮花山上堵韓敘的三人之一。

韓敘一出校門魏昆就認出來了,跟王亞軍不同,他是正經練家子,在蓮花山上雖然被一拳爆肝,但眼力跟王亞軍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當時對韓敘觀察得猶為仔細。這時見韓敘出來,立刻對旁邊的混混道:“快去告訴軍哥,那小子出來了。”

魏昆見韓敘跟周曉晴出了校門,便帶著三個混混圍上來,對韓敘道:“軍哥找你有事,你得跟我走一趟。“那天在蓮花山被韓敘一拳爆肝,蹲在地上緩了十幾分鍾才喘勻,魏昆心裏清楚韓敘的武力,這時說話的語氣還帶著點畏懼。一旁的混混聽得暗叫奇怪,魏昆平日在幫派裏雖然不大愛說話,但拳腳功夫厲害,又勇猛無敵,很有威嚴,這時卻對一個高中生小心翼翼地說話。

韓敘側頭看著周曉晴,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想找麻煩。不過看這架勢也不是他想息事寧人就算完事的,於是對周曉晴低聲耳語道:“我去跟他們聊聊,總得有個了結,不然他們總是糾纏也不是個事,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你先回家去吧。”

周曉晴看到這群混混心裏很是害怕,拉著韓敘道:“你別去,徐主任說有事趕緊去找他。我去找徐主任去。”在校門口被堵,找學校老師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但韓敘卻不想這樣做。他很清楚北山混混的德行,整天無所事事欺男霸女,而且大多是熱血上頭的傻x青年,為了麵子動刀動槍都有可能。那個什麼軍哥在蓮花山上臉丟大了,絕對不會善罷幹休。一次兩次可以找學校,怎麼可能天天防著他們。

韓敘拉住周曉晴搖了搖頭,微笑道:“別去找徐主任,這幫人三天兩頭來堵人,你還能趕幾次?太影響正常生活了。我去跟他們談談,不記得我是大俠來著嗎?就這些小混混,再多也沒用,放心,你先回家,我保證處理妥當。”

周曉晴聽韓敘說話的語氣,心裏莫名的堅信他說的一定能做到,點點頭,對韓敘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道:“好,那明天中午再請你吃飯。”韓敘笑著點頭。

魏昆見周曉晴要走,心想軍哥要堵的是兩個人,是不是不能讓這女孩離開,剛伸手準備攔下,就覺得肩膀一震,韓敘右手已經敲在他的肩胛骨和鎖骨交界處,冷笑道:“不是有人要請我吃飯嗎?別磨蹭了,快點帶路吧。”魏昆心裏一緊,連忙矮了下身子,轉身帶路。

韓敘跟著魏昆來到新馬娛樂de城,被帶到三樓KTV的一個大包房。這年代大家還不叫KTV而是叫卡拉OK,門店也不是後來量販式那種專門為唱歌設計的房間。此時的KTV是商務會談的場所,包間很大,裏麵有餐廳和客廳,客廳裏麵擺著電視和卡拉OK機。這間包房很大,估計有五六十平米,裏麵或坐或站聚了十來個小青年。

王亞軍早得到消息,先帶了十來個小弟在包間裏等著,蓮花山的遭遇記憶猶新,他可不想再被揍一頓。這時見魏昆帶著韓敘進來,心裏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指著韓敘一邊冷笑一邊惡狠狠地道:“你小子挺有種啊,惹了我還敢道新馬來,知道我是誰不?”

韓敘看著王亞軍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心裏好笑,臉上卻麵無表情地道:“不知道,你誰啊?”

“光哥趙正光知道不?我就是光哥在北山立的分舵的老大。”王亞軍麵帶得意,揚起下巴對著韓敘。這年頭在北山,敢於跟混混打架的都有靠山,否則哪怕打贏一次也會有無休止的報複。北山市也不大,七拐八拐總能跟哪個刀槍炮拉上什麼關係。王亞軍見韓敘打架生猛,以為他也是某個刀槍炮的夥計,所以先自報家門。

韓敘一臉驚訝的表情,“趙正光我知道啊,是不是跟著毛四爺的那個第一殺手?”

這驚訝倒也不全是裝的,毛四爺在北地可以算是名震江湖,混在道上的就沒有不知道毛四爺的。毛四爺出身貧賤,靠著暴力拆遷起家,憑借心狠手辣和撈錢能力,黑白兩道通吃,在冰城一手遮天,說話比省長更管用。據說後來之所以被抓是因為在國道上超了中央領導的車,那中央領導問這是誰的車時,省長順嘴回答是毛四爺的車。領導立刻臉色不善,到底是因為被超車還是堂堂中央委員跟一個黑社會叫“爺”不得而知,但結果就是省廳市局同時出動,大麵積抓捕毛四爺相關組織,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