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圓就趕往了昨日那老漢家,途中穿過一條小巷,走進巷子就遇見兩人抬著一位扔了出來,將那人扔在了大街上。天圓心裏暗暗說道:“昨天是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凶,今天這又是什麼事情?”
那人渾身上下隻有一條內褲,光溜溜的躺在街上,天圓上前正要詢問,那人反手就是鎖住天圓的一隻胳膊,空出一隻胳膊來,一把小刀抵在了天圓的脖子上,天圓哪裏敢動,那把刀在脖子上抵的很緊,微微一顫就是一道劃痕。這人接著說道:“把身上的錢交出來。”天圓從手中掏出銀子握在手裏,那人接著說道:“扔在巷子裏,快!”不敢不從,將銀子扔到巷子裏,趁著那人不留神,手鬆的一刻,瞬間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整個人向後壓,同時將他的胳膊向前拉,就這麼一下,就聽到一聲慘叫,天圓轉過身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躺在地上了,而天圓在那一聲慘叫之前還聽到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這人顯然不是練家子,撿起銀兩朝著這人被扔出來的地方走去。
一扇剛夠過一個人的窄門,與寬門形成了鮮明對比。穿過這沒人看管的門,才是這地方真正的大門,這門沒有門板,門口站的兩個壯漢,左側寫著雙扇一關財氣不露,右側寫著一聲不響有人自來,橫批,不得不開。屋子裏麵,十幾個人圍坐一桌,熱火朝天,喜悲同來。門口的壯漢一見天圓,一聲不吭直接上手要把他叉出去,天圓推開兩人,說道:“我要進去。”其中一人說到:“不能,你不能進去。”
天圓問道:“為什麼?”另一人一挑眉毛說道:“不為什麼,你就是不能進去。”
“那我非要進去呢?”
“掏銀子來,你要是能掏出銀子來,我恭恭敬敬的把您請進去,可要是掏不出來,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呐,一句話,隻能灰溜溜的往出走,出了門再拐幾個路口,就到了昨日那老漢家。沒想到一叫門,老漢不在家,想來應該是出去賣燒餅了,來的不巧,還不能去找巧了嘛,找見了不就是巧了嘛。可愣是把昨天老漢賣燒餅的那條街來來回回轉遍了也沒瞧見人,又回到昨日老漢賣燒餅的那地方,右手往脖子上一搭,無奈言道:“真是奇了怪了,這人在哪兒呢,這可怎麼找。”沒得辦法了,瞅見一旁攤位的大姐問道:“大姐,昨天賣燒餅的老漢今天來了嘛?”
那大姐回答道:“你說誰啊,這兒就沒有賣燒餅的。”大姐這攤位本來就沒什麼人,一見有客人,一臉堆笑,腦子裏隻怕已經見著白花花的銀子了,一聽這話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可要是不笑吧,一股子見錢眼開的樣子,就這麼皮笑肉不笑的僵在這裏。
天圓急了,指著自己,比劃著,說道:“怎麼會沒有呢?昨天我也在這兒啊,我還看見你了,你見過我啊。”
“呦,你這人真逗,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了,你要買東西就買,不買東西就別打擾我做生意。”
連著問了好幾家,回答相當的統一,都說不曾有過一個賣燒餅的老人,問不出東西來,也就隻好離開,眉頭皺的緊緊的,心裏頭細細盤算著:“難不成這裏的人都不記得昨天的事了,還是在故意撒謊呢,這麼多人都在撒謊嗎?”一想到這,天圓突然暗叫一聲:“不好!莫不成昨天夜裏出了事了。”急忙忙就是往回趕,剛走了十多步,又突然停下,說道:“不對,倘若是昨天晚上出了事,那門又怎麼會從外麵鎖上,這件事要是賊人做的,那又何必昨天白天多此一舉呢。”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看一下,到了老漢家,還和走時一樣,鎖的確是從外麵鎖上的。那就證明老漢昨天晚上沒事,那今天又在哪裏呢?
找了一早上,天圓也覺得有些口渴,既然老漢沒事,那也就不願的再找下去,於是就決定回府上,剛一轉身,那老漢正挑著擔子一步一步的往家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老漢低著頭彎著腰挑著擔子,走一步歎一聲氣,歎一聲氣走一步,天圓上去把那擔子取下,老人一見擔子被人取下,嚇得一哆嗦,抬起頭見到天圓,才靜下來,又歎了口氣,說道:“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