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煜緩緩朝著謹言郎走去,空中的寒涼黃月已被烏雲遮蓋,但隱約還透射出了些許的朦朧昏光,光芒暗沉卻柔軟,化寒涼為溫和,揮散在邢煜和謹言郎的身上,謹言郎身上的金衣戰甲顯得好生莊嚴肅穆,卻又堅實可靠!邢煜則一若往昔那般,青衣加身,隻不過這暈黃之光灑在青衣之上,則更顯得飄飄欲仙,美若神畫!
“我,我……不曾知曉。”謹言郎看著邢煜,吞吐說道。
“謹言,十五年了,你和瑾瑜,於我來說,亦友,亦……親!我置身於複刻帝國之中,若非爾等,我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而無魂,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陰陽輪回,直至神魂俱損,罔顧此生……”邢煜看著謹言郎,此番言語並非辯白,確乃真心之言。
謹言郎乃邢煜摯友,他並非不明白邢煜此言,自己待煜兒,也同邢煜所言一樣,卻為知己,親人,他二人無論言語、無論文字、乃至弦樂皆同為一體,相融相親,說他二人乃是至親,都幾乎毫無異議~
“煜兒……”謹言郎此時不知該如何說道,心中略微浮現出愧疚之意,卻始終難於開口。
“對不起。”邢煜搶言說道。
謹言郎被邢煜的一聲對不起,給驚到了,邢煜是在意的,他怎會不在意!謹言郎內心也是糾纏的,他又怎會不糾纏!多年情誼,若因此番而種下芥蒂,想來,也著實心寒苦痛~
“酒要涼了,我素來愛酒,自是舍不得,可若無人對飲,其中滋味,也好生苦澀。”謹言郎將腰間懸酒取下,舉在邢煜麵前,神情傲嬌盎然,可那雙狐狸眼中,顯然已經卸去包袱,如往昔那般溫潤亮潔~
邢煜同謹言郎癱躺於玄石之上,風吹清揚,溫酒在手,共飲一囊,好生愜意~
謹言郎仰望空中寒月,寒月之上的陰雲已然散去,不過,許是溫酒之氣上頭,身子竟略覺暖意,謹言郎側頭看向邢煜,邢煜早已微醺,他素來酒量欠佳,少許杯酒,便好生上頭,謹言郎狐狸眼一彎,微微一笑,奪囊飲酒!
邢煜被謹言郎奪囊一驚,險些翻身墜石,卻又動身一穩,可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謹言郎看著邢煜那般暈乎的迷離之狀,隻覺好笑非常!
邢煜看著他,緩言道:“我竟素來不知,這金衣戰甲,於你之身,這般貼合!”邢煜看著謹言的這身戰甲,滿心的歡喜,喜愛,著手輕撫,這金衣戰甲皆由金羽所織,而這金色的羽毛,便是來自謹言郎的混沌羽狐!
謹言郎的巫元乃是混沌羽狐,這混沌本為四大魔獸之一,謹言郎若能以此為巫元,可謂是普天之下無人敢欺!奈何他卻生得一雙狐狸之眼,此乃九尾一族餘息,不得已,謹言郎為存活於世,隻得重改巫元,便修得了混沌羽狐之身!故而能以混沌為形,羽狐為身!甚至巫元之力也乃雙息之合,可謂天地陰陽共生,同邢煜的九翼天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煜兒,你又為何熱衷青衣加身?”謹言郎的神色也開始略顯恍惚迷離,一雙眼睛盯在邢煜的青色之衣上,緩言問道。
邢煜看著謹言郎,而後放聲一笑,說道:“我素來喜歡!隻因青色淡雅,卻又不比白色那般過分素淨,色澤還略顯跳脫,實乃我心頭之愛!不過……就我而言,我倒是更喜你著白衣長衫,更顯飄飄欲仙,溫潤如玉!哈哈哈,當然,這還得建立在你不露你那雙狐狸眼的情況下!”邢煜這番話可委實調侃,謹言郎這般溫柔之人,配得一雙魅惑之眼,可一向是勾人魂魄,注定不凡,想必也難得質樸~
暗夜月下,一雙絕世男子把酒言歡,笑意醇厚,絕非酒水之甜能與之相媲,言笑晏晏之態,映在光影明月之中,此乃曠世之華美,輕奢之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