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正中最高的中心玻璃高樓的頂上十層,都是我的住所,現在也成了小玉和煜兒的家,這十層剛巧能被太陽照射進來,十分的溫暖美好,裏麵被裝飾的極為奢華精致,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豪奢名品,屋子裏頭不需要外人叨擾,都有專門的智能機器人來打理,這樣的生活簡直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
“來,把衣服都收進來吧。”小玉幫我收拾著包裹,包裹裏頭的東西幾乎和家裏的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專門挪出來了一個小包裹,這個小包裹裏頭的東西都是煜兒的,從明天開始,我就會帶著煜兒入住在那個曾經的文玩街,這項因小煜兒而承辦的科研團隊,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
小玉這麼些日子以來同煜兒相處,對這小煜兒心裏頭也好生不舍,雖然此行並不意味著就此訣別,但仍有些許日子不能相見,小玉看著煜兒在繈褓裏頭透著紅潤的笑,小手小腳還不停地來回蹬弄著,模樣簡直令人疼惜。
“煜兒的東西就不用帶了,那兒全部都有,其實你給我備的這些東西,也不怎麼需要。”我雲淡風輕地說著這一切。
其實對我來說,能同小玉說上這番話,也是好生不易了,我的生活裏如果不是因為這陰差陽錯的一切,多半這輩子不可能會有女人陪同在身側,這樣莫名其妙的關係並沒有對我產生什麼影響,但對於小玉來說,無疑是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小玉抬眼看著我,又低頭瞅了瞅小煜兒,心頭霎時一酸,很不是滋味兒。
“小玉,小玉?”我衝著她叫喚了好幾聲說道。
小玉抹了抹眼淚,扭頭說道:“怎麼了?”
我壓根兒就沒照顧她的情緒,而是直接說道:“小煜兒我就先帶走了,這次過去,差不多先是一周的時間,你在家裏的話,我的設備就都不停了,這些機器人都會幫你,所以……我們就,走了!”
我這話剛一說完,就帶著小煜兒奪門而出了,急切的要命,小玉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再見,就已經不見我們的身影了……
我帶著煜兒下了樓,底下已經有人備車靜候著,那車可好生氣派啊,全球數一數二的限量款,著天使之翼,傲龍雄姿,能騰飛空中,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無人駕駛。
小玉從落地窗前兒瞅見了我們,臉上透著嗬嗬的苦笑,而後默默拉上了窗簾……
小玉?誰又能姓小呢?我同她生活也有些時日了,小煜兒也都同小玉宛若親生母子一般,可時至今日我都未曾問過小玉的身世,更沒打聽過她的真名,難道……我心當真鐵石嗎?就從未對她上過一點點的心思?這答案……或許還真就是這樣。唉,也許我就是這樣殘缺的人吧。
小玉一個人遊離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頭,她弓下身子來,脫掉了自己腳上的襪子,又扯光了身上的衣物,勾起了腳,撚起了指尖,低下身段兒,偏頭嫵媚一笑,嘴裏頭吐起了唱腔……
她一麵兒唱著,臉上一麵兒掛著笑,笑著笑著,整個人又開始瘋狂地跳,跳著跳著,又開始哭……
回憶就這樣,默默地湧上了心頭……
二十年前,一個小女孩兒靜默地蜷縮在一口棺材旁邊,這棺材是在一個女帝墓的裏頭,而且並不是在主墓室,是在第三間墓室裏頭,這棺材也並非是這墓室裏頭的棺材,而是一口新漆好的棺材,裏頭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身上穿著的都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壽衣,這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空中,麵相看上去好生可怖。
一支隊伍,共有5個人,其中一個男人,個子很高,身材卻極為消瘦,他看著蜷縮在一旁的這個小姑娘,朝著她伸出了一隻手說道:“來,孩子,叔叔帶你走。”
這小姑娘被這笑麵盈盈的男人帶了出去,而這群人在出去之前,還將這女帝墓一洗而空了,那天……這小姑娘牽著男人的手,朝著有陽光照進來的墓口走了出去,這是她唯一記得的畫麵……
小姑娘被男人帶到了一個屋子裏頭,她記得那屋子好大,好美,好溫暖,她自幼同窮苦的父母在一起時,從沒感受過這麼美好的一切,她記得自己在那屋子裏頭歡笑,在裏頭……做夢!
“小姑娘,告訴叔叔,你有名字嗎?”這個男人又一次同她說話。
小姑娘很膽怯,但卻很欣喜,她說:“我叫玉兒。”
男人看著她,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而後說道:“有姓氏嗎?”
小姑娘搖搖頭,低下了雙眼,這男人卻用手慢慢兒捧起她的麵頰,而後說道:“自今兒起,你就叫——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