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拉過她的手,發現她指尖都是涼的,更加不滿。一邊將她的手包在手裏,一邊心疼責怪:
“手這般涼,也不知道戴個絨套。”
哪有人十一月就戴絨套的?齊梓珊哭笑不得,但聽著他這麼說,心裏麵的緊張感也消失了大半。
隻是細看,李鈞堯臉色還是不大好的,也不知道在書房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正說著,羅慶元卻走了過來。他定睛看了眼齊梓珊,卻隻對她點了點頭。
還未等齊梓珊說什麼,忽而轉身大步離開。
“羅……”齊梓珊欲叫住他,可又不知道自己該同他說什麼,於是隻能看著他跟著他父親離開。
李鈞堯牽過她的手,帶著她回了屋子。
一進門,齊梓珊迫不及待地問道:“究竟是什麼事?羅公子與他父親怎麼會來?”
李鈞堯臉色更加差了幾分,抿著嘴在暖榻上坐下,又伸手將她拉到懷裏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開口:“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齊梓珊沒吭聲,等著他往下說。
“我……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這話一出口,便帶上了晦澀,聲音也跟著有些發顫。
齊梓珊瞪大了眼睛,扭過頭去看他。李鈞堯滿臉都是傷痛,眼中甚至還升起氤氳,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之後,李鈞堯將整件事都同齊梓珊說了個明白。
李鈞堯原本應該叫洛鈞堯。
他不是李老爺和李夫人的兒子,而是當今皇上與逝去的憐妃的兒子。而羅慶元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他是當今皇上的二兒子,李鈞堯的親哥哥,齊王洛湛遠。
當初憐妃被柳貴妃算計,導致李鈞堯早產,而她也因產後大出血去世。彌留之際,央求皇上將李鈞堯送出宮,過平凡人的日子。
皇上應下,將洛湛遠養在自己身邊,對外稱李鈞堯夭折偷偷送出宮去,交到了李老爺的手中。
本想李鈞堯十八歲時便恢複他的身份,但見他活得自在,皇上也消了這個心思。
“那為何現在又將此事告知於你?”齊梓珊聽得震驚,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嫁的居然是當今天子的兒子!
李鈞堯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回答:“因為現在不得不用上我。慶王蠢蠢欲動,怕是等不及皇上仙去就要造反。可他耳目眾多,現在朝中之人若想抓到他把柄又不是那般容易……”
慶王……齊茉莉嫁了他家世子。光是這麼一件小事,齊梓珊就明白慶王有多囂張了。
齊梓珊抓著他衣角的手不由得捏緊了些,低聲道:“所以他想讓你利用商人身份的便利,幫他抓慶王的把柄?”
說出這番哈時,齊梓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慶王何等的權勢滔天,去查他的把柄,不用想都知道是危機重重。
不料,李鈞堯卻隻是搖了搖頭,道:“不,我隻是障眼法。將慶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的身上,那麼齊王那邊,便有更多的機會去搜集他的罪證。”
畢竟這些年,他也不過是一介商人,哪裏有本事去查慶王?
這下齊梓珊更加清楚也更加緊張,將慶王的注意力都轉到他身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若是慶王忌憚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齊梓珊一出口,話語中就帶上了些許哽咽,“不能拒絕麼?”
李鈞堯苦笑一聲:“皇命難違。七日後,我便要啟程去往荊州,那裏是慶王的爪牙聚集地。”
見齊梓珊擔心得緊,他讓自己笑了笑,親了親她,半開玩笑地說道:“這次事了,我也能給你掙個王妃當當了。”
齊梓珊都快哭了,抱著他不撒手,隻道:“我不要什麼王妃,我隻要你好好的。”
李鈞堯拍了拍她的背,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答應我,保重好自己。這次我出門,府中的事便又要靠你打理了。若是事態嚴峻,你便隻管關起大門來,誰也不理。”
這讓齊梓珊不得不多想幾分,恐怕京中的情形已經不容樂觀。齊梓珊鼻頭有些發酸,她很想哭一場,可是忍住了。
她知道,李鈞堯即將出行,她得讓他出門沒有後顧之憂,得讓他知道自己不用他在外還操心。
過了好一會兒,齊梓珊平複下心情,看著李鈞堯鄭重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在外隻管護好自己。咱們這個家,我一定會守護好,等你回來。”
當晚,齊梓珊同李鈞堯一起去見李老爺和李夫人,李夫人已經從李老爺那裏知道李鈞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正哭得稀裏嘩啦。
李鈞堯在他們麵前跪下,磕了三個頭,隻道二老永遠是自己的父母,即使他身份改變,這點也不會變。
之後又哄了李夫人許久,這才讓此事平息掉。
這樣大的事,卻隻在他們四人之間掀起了波瀾。李府上下還無其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