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軍力報告是國會讓國防部寫的,國防部可以說自己是被動的,國會讓寫,這是美國國內立法,我沒有辦法,我隻好寫。但是寫成什麼樣子、什麼時間發布,國防部具有很大的主導權。

美國國防部通過軍力報告這種所謂國會交給它的任務,反過來影響國會,影響美國政界,力圖對美國還沒成形的對華政策施加影響,成形後再影響就很難了。在整個政策製定過程中施加影響才能達到效果。還想通過種種方法,對美國對伊朗的政策、對朝鮮半島的政策、對美國各方麵外交政策造成影響,把軍方利益加進去。

軍方有單獨的利益,這一點在美國表現很明顯。舉個例子,在美國國會,它的參議員、眾議員,在維護本州利益上是不遺餘力的,如果本州有一個軍事基地,那麼不管美軍怎麼裁軍,絕對不能裁這個基地,因為這一個基地的存在,能給周圍帶來很多的收入。一個基地要投入很多的人力、物力,會引起周圍消費發生變化,對周圍商業、服務業等各種行業的帶動是很明顯的。不管怎麼裁軍,我要保留我的選區之內的軍事基地,保持軍工廠正常生產,這一點在美國政界表現得很明顯。

那麼對於美國國防部來說,它是一個利益集團,也是很明顯的。一旦國際軍事形勢緩和了,還要它幹什麼?不能維持龐大的國防開支和龐大的全球部署的軍力,那它是不高興的。所以從國防部的利益來說,它寧願世界上有些地方不斷地冒煙、不斷地起衝突,好有充足的理由從國會獲取充足的經費,然後變為最強的力量。

美國國防部的強勢地位,從拉姆斯菲爾德這個強勢的國防部長來看非常明顯,而不管是科林·鮑威爾,還是後來的賴斯,國務卿的弱勢也很明顯。有一個資料講過,美國的中東司令部一年獲得的經費達到500多億美元,數目非常大。而美國國務院一年的經費大約就是100億美元的樣子。美國國務院維持全球外交,還不如一個地區司令部的經費多,所以美國國內輿論就講,國務院對中東問題的政策很難推行。為什麼?因為沒有足夠的經費支撐。而國防部很有錢,能夠組織非常強的研究力量,研究出一些中東問題的報告,得出對它有利的結論。因為它的錢比國務院多得多,所以它在中東地區美軍中央總部的影響力比國務院要大得多。

隨著軍力的擴張,隨著美國衝突地點的增多,當然給美國軍人帶來了傷亡,但是對於五角大樓來說,通過衝突獲得更多的經費,完成機構的擴張和膨脹。這點也是很明顯的。

美國進行他國軍力評估,在冷戰時期主要針對蘇聯,蘇聯解體之後沒有了。因為美國做這樣的評估,主要針對它所認定的戰略對手。比如美國絕不對文萊做評估,絕不對巴基斯坦做評估,也絕不對印度做評估。它覺得這些力量不夠資格、不是對手。它能夠通過有效的方法影響的國家,它覺得都不夠資格。

冷戰結束,因為蘇聯解體,美國對一個主權國家進行軍力評估的做法大概停了10年。這段時間它在觀察,誰會是美國的下一個戰略對手。美國最初盯住日本,按照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種態勢發展,可能在一段時間內,美國要做日本軍力評估了。後來美國認為不用,因為通過美國遍布日本的軍事基地,日本還是牢牢在美國的掌控之中,日本力量對美國軍事力量的依賴,日本逃不出美國的手心。所以它認為日本雖然在經濟上給美國很大的挑戰,但不足以成為美國安全的對手。

經過10年的考慮,美國越想越覺得,發展速度越來越快的中國可能是未來美國的對手,開始年度發表對中國武裝力量的評估。這種做法帶有很大的冷戰思維,所謂冷戰思維就是單贏思維:我贏了你必然得輸,你贏了我必然得輸,這個世界隻能有一家贏。

其實情況是這樣嗎?我們可以看,美國在對我們進行全麵軍力評估,而我們沒有對美國做。從新中國建立開始,我們從來沒有主動以哪個國家為假想敵,從來沒有對哪個國家發布過這樣的報告,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是幹涉別國的內政。

這些觀點美國是沒有的。你認為你不是它的主要對手,它說是,它就這麼評估。這就充滿了冷戰思維,充滿了帝國思維,充滿了單贏思維,這在小布什政府表現得非常明顯,隻能我贏,我的利益高於一切,我的利益比全球利益都高。

冷戰思維、單贏思維、帝國思維,集這些思維之大成者,才能搞出這樣的報告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曾經說過,在國外有一種鬼魂叫冷戰,有一種病毒叫中國威脅論,冷戰鬼魂附體的人攜帶中國威脅論的病毒不時發作。說得很生動、很幽默,而且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