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米本來想說話，見高橋尚武一直沒有把眼光投向他，也不好發言，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高橋尚武在會上有任何意見和建議，都要先拿出來討論，征求牛小米的意見，得到認可後，才作最後決定。現在，牛小米明顯地感覺受到了冷落。
高橋尚武說完下一步計劃以後，接著說：“以後牛廠長重點負責業務部門的工作。”高橋尚武這麼說的時候，眼光依然是投給在座各位的，並沒有投給牛小米。
牛小米的臉色一下子紅一塊，白一塊，很尷尬，主要是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樣不是明擺著要降牛小米的級別嗎？
牛小米心裏清楚，這就是外企潛規則，能者上，庸者下，沒有什麼客氣好講。也沒有什麼理由好講，人家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經濟效益，你拿不出來，還有什麼好講的呢？
牛小米本來不準備發言了。做為一個員工，服從上級安排是最基本的要求。
高橋惠子插了一句話讓牛小米很不舒服，他不得不站起來和高橋惠子針鋒相對的理論一番。
高橋惠子說：“管業務可是需要勤奮一點的哦，睡懶覺可不行。”
牛小米說：“我沒有睡懶覺，昨晚上我是為了工作……”
高橋惠子說：“為了工作？在哪為了工作？在床上？”
高橋惠子說完率先笑了起來，大家就都跟著笑了起來。
牛小米等笑聲落定以後，認真地回答高橋惠子：“你說的沒錯，是在床上。”
牛小米說完以後，沒有人再敢笑，因為牛小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毫無表情，這種毫無表情的表情，對於牛小米來說，非常罕見。平時工作中，他是和善的、微笑的，甚至像大哥一樣貼心的。而現在，他讓大家覺得是那麼陌生。
牛小米從文件夾裏取出了剛剛打印好的資料，遞到高橋尚武麵前：“這就是我昨天晚上在床上做的工作。”
資料是日文，是師傅寫過來的原件打印稿，高橋尚武很容易就看懂了。高橋尚完看完後確確實實把目光投向了牛小米，這不是打量的目光，而是一種無法說明成份的目光，裏麵有欣喜，有疑問，有愧疚，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他沒有想到，今天上午曠工的牛廠長，昨天晚上為了他的工廠通宵達旦。
高橋尚武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向與會人員說：“在會議開始之前，我打算放棄豐田了，我相信大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我改變了主義。”
高橋惠子小心地問：“為什麼？”
高橋尚武說：“因為牛廠長沒有放棄，我們沒有理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