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莊上有個教頭會此拳法,他教習莊丁時被我看見,私下學了來。”
“怪不得姑娘拳法有紕漏,原來是偷學的。不知那教頭姓甚諱何?”
那女子聽武鬆說他拳法有紕漏,不服氣道:“什麼偷學不偷學的。看你相貌堂堂,說話怎麼這般難聽。你既然說這拳法熟悉,難道也練過這拳?可敢與我比劃一番,若你贏了,我便告訴你那教頭叫什麼。對了,我力氣不如你,你不能太大力!”
武鬆略一躊躇,道:“也好,待我先打發了這幾個人。”說罷他轉過身,掏出腰間的宣牌給幾個潑皮看了,道:“你們自稱陽穀十虎,可知道縣衙的武鬆?”
“可是景陽岡打虎的那個好漢,武鬆武都頭?”那些潑皮戰戰兢兢問了。
“是我。”
“我們賤眼不識尊顏,還請饒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算你們還有些見識!既然那位姑娘發了話,你們也答應了。好漢一言出口,駟馬難追。你們老老實實磕了頭,滾到外縣去。不然我隨便安些罪名送你們縣衙牢房裏吃‘盆吊’,蓋‘土布袋’,貼‘加官’,種‘菊花’。”
“什麼叫吃‘盆吊’,蓋‘土布袋’?”那些潑皮問了。
武鬆笑道:“你們連這也不知道,還敢充強人欺霸街市?也罷,今日我便說與你們聽,讓你們長長見識。日後若是因此見了閻王,也好當個明白鬼。”
原來這‘盆吊’與‘土布袋’是衙門整治犯人的黑活,武鬆平日裏與那些公人打交道時聽來。所謂‘盆吊’是指給犯人吃兩碗幹黃倉米飯,和些臭鹹魚,趁飽用繩子捆了,再用一床爛席子卷了,塞住七竅,頭上腳下顛倒豎在牆邊,不用半個時辰,便能結果犯人性命。‘土布袋’倒簡單些,隻需把犯人捆了,用布袋盛上黃沙,壓在身上,也不用太長時間,就壓死了。而且任你是什麼妙手名醫,仵作老手,都驗不出傷來,隻如暴病而亡一般。貼‘加官’是用水浸濕的桑皮紙糊住口鼻,叫人窒息而死,也是很難分辯,一般當做猝死。至於種‘菊花’頗為不雅,因有女子在一旁,武鬆便沒提起。
那幾個潑皮聽了,都嚇破了膽,一個個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爬起來,恭恭敬敬與那女子磕了三個響頭。待放走那幾個潑皮,武鬆與那女子道:“此間不是比武的地方,我還有幾個伴當在等我。到鎮外找個人少僻靜處比武如何?”
“不用那麼麻煩,就在這裏,看拳。”那女子嬌喝一聲,一拳往武鬆鼻梁打來。
武鬆隻得躲了,他一邊躲閃,一邊邊念念有詞道:“起手打鼻梁,反手打胸膛。上一手下一手,緊接四剪手,拿纏急進頂一肘,跳起彈拳打封口。左三手右三手,長蛇吐信戳咽喉,猿猴葉下把桃偷……,不對,不對,你這桃……桃……偷的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