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稱是,隻道這人靠譜,便有人掏出銀錢詢價要買。
李忠道:“諸位不著急買,我這膏藥分四等,且聽我說明白了。我的膏藥為求療效,用的不是腰腿那種骨,而是頭上虎王骨。王字有三橫一豎,這第一等膏藥用的是王字最上麵那一橫,療效最好;其次是中間那一橫,二等;底下那一橫,三等;中間那一豎,四等。”
周圍的人聽了更加心動,要買那人不耐煩道:“二等的養元膏多少錢?”
“莫急莫急,話還沒說完。除了用料,我這膏藥分四等還有講究,腰腿痛多是上了歲數的家中父母,在座諸位有給父母獻一等孝心的,便買那一等膏藥。若是有一等孝心,但錢不湊手,便給四等價,我也絕不含糊。”
李忠這話不說還好,如此說出來,世上就算是有不孝的,人前也得攀比,要的就是這個臉麵。那一等膏藥一搶而空,手慢的隻好買了次等去,許多沒買上的不甘心,隻追著問李忠下次什麼時候還來。
今昔對比,可謂雲泥之別。以往李忠賣膏藥,費半天力氣打拳,也賣不出去多少,常常餓肚子。如今依著宋江的是三個主意,隻需打打花拳,舞舞花棒,動動嘴皮子,便全賣光了。不由李忠不感慨。
就在這時,宋江上前唱個諾,隻裝著不認識李忠,道:“這位尊兄真是好槍棒,好口才。”
李忠道:“外鄉人來此胡亂混口飯吃,不敢動問尊兄高姓大名?”
“小可姓宋,名江,鄆城縣裏第一名押司,江湖人稱‘呼保義’。”
李忠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拜倒在地道:“莫不是修橋鋪路、扶危濟困、舍棺助藥的孝義宋三郎,又叫及時雨的宋江宋押司?”這卻不是二人事先商議好,而是李忠特意要給宋江揚名。
宋江似笑非笑,扶起他道:“賤名不足掛齒。”
李忠拿出幾塊散碎銀子,給宋江道:“小弟初來咋到,不曾拜過碼頭,還請押司多多照應。這點子意思押司不要嫌棄,喝杯茶。”
宋江不收,道:“你這小本生意,不用如此。你吃飯也沒?你我二人少敘三杯,如何?”
李忠便收拾了槍棒彩旗,隨宋江往烏龍院裏來。沿途又叫了一桌筵席,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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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院裏,二人邊吃酒邊說話。
李忠數了數賣膏藥的錢,道:“這次一會功夫就賣了十兩銀子還多,趕上我往常數月的辛苦。”
宋江對李忠笑道:“昨晚光顧著說主意,沒細聊。你口音裏帶些江淮腔,是哪裏人?”
李忠道:“我是濠州定遠人氏,自小膽就大,敢獨自進山獵虎。我在濠州時做過弓手,曾看過城門,因多有權貴夜間進城我不肯給方便,當地人都叫我霸陵尉。說起來也是巧,和李廣也算有些淵源。”
這段淵源說的是李廣有一日晚上回霸陵,因時辰太晚,城門已關,霸陵尉便不讓李廣這位當世名將進城。這李忠也有幾分不畏強權的勁,然則“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霸陵尉後來被李廣所殺,李忠也因為得罪了權貴,便弓手也做不成,隻得靠祖傳的膏藥秘方行走江湖。
宋江聽了,離席拜倒舉杯敬李忠道:“朝廷便是李兄這樣的人太少,宋江欽佩,敬你一杯。”
李忠急忙扶了宋江,道:“命裏隻有七鬥米,走遍天下不滿升,便那弓手不做也無妨。有了兄長的三個主意,日後行走江湖,十分好了。”
二人左一杯右一杯飲個酩酊大醉。隨後幾日,宋江便連縣衙也不去,隻每日與李忠在一處相陪,並無半分不耐煩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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