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史進魯達雙探寺(2 / 3)

“那個人卻不慌不忙,不惱不怒。他慢慢撿起被我震落在地的筷子,在桌上摔了摔,用袖子擦了擦,夾起一塊豬肝吃。”

“我接著諷刺他道:看你這個鬼樣子,這種天氣出來,隻怕也不怎麼如意吧。”

“那人臉上瞬間陰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原樣,說道:我知道,這些你自然不缺。隻是你缺的是成為‘人上人’的機會。你被別人頤指氣使的時候有多痛苦,那個指使你的人就有快活。你寧願不要家財萬貫,也要能夠滋補自己的權力,是也不是?”

“是又怎麼樣?”

“眼下我就有這麼個機會給你!”

“我吃了一驚,又有些好奇,不由問道:口氣不小啊,你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史進插嘴問道。

“他是皇城司的人。賢弟你可能不知道,皇城司有許多閹人,跟我們禁軍一直不太對付。禁軍許多軍將都被他們構陷過。我更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早看你不是什麼正經人,別來惹我的晦氣。”

“那人看了看我攥起的拳頭,一臉譏笑道:惹你的晦氣又怎樣?你敢打我嗎?你的拳頭也就嚇唬嚇唬那些地痞流氓!”

“這卻中了我的命門。我不由頹然坐倒,沒錯,我是不敢打他,我不敢得罪皇城司,不然現有的日子也沒了——他們有的是手段發落我。”

“過了半天,我才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原來他是讓我栽些罪名給捧日軍幾個小校。我不想答應,他就威脅說把我偷東西的事傳遍滿大街。後來,後來,我就屈服了。不對,不能算是屈服,應該算是心動了。我按那人的吩咐,辦成了這件事。那人給了我一根筷子長的黃金,還把得罪我的人也整治了一番。”

王進說完這些話,出了一陣子神,臉上神色滿是懊悔。

史進等不及,催促道:“然後呢?”

“過了一陣子,約莫有兩三個月,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的時候,那人到家中找我。他半是威脅,半是引誘,讓我做皇城司的密探,不然就把我栽贓那幾個小校的事傳出去,讓我在禁軍無法立足。我一步錯,步步錯,隻得憑他擺布,當了皇城司的密探,繼續替他辦事。等我深陷其中的時候,他對我說,他是職方司的人,隻是用皇城司的名頭行事。我做密探,也是職方司的密探,並不是皇城司的。隻要我替他辦成最後一樁事,以後就再也不來打擾我。那樁事卻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若是辦好了,的確利國利民,我便答應了。”

“於是我故意稱病,暗暗裏準備,借著高太尉迫害的機會,來到此地。然而前不久,就在母親病重的時候,我忽然想通了,自己還是不適合幹那件事,反正已經離開了汴京,禁軍教頭的職司也丟了,不如真個去老種經略相公那裏洗心革麵,從頭開始。然而那件事,的確是個機會。若是賢弟想謀個出身,那事可為一個契機。我也算對職方司有個交待。”

史進聽了,問道:“不知是什麼事?”

王進道:“到強盜那裏落草當臥底,察知地形,集中匪患,引朝廷大軍進剿。按職方司的條令所說,臥底還可配合朝廷招安,化匪為兵,節省朝廷軍費,類似古時屯兵之策。”

原來王進離開汴京,明麵上是躲避高俅迫害逃家在外,暗地裏是職方司起了爭奪西功的心思,因此才叫他來關中,伺機做臥底。關中這裏,離夏國最近。職方司在此處安插臥底,若是收攏了幾個山頭,就地征討西夏,‘化匪為兵’之策最是立竿見影,還能順便爭一爭西功。

史進道:“師傅傳我武藝,恩同再造。眼下又給我這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十分好了。我願做臥底。”

王進道:“賢弟,你怎麼還沒明白我的心思。我若是挾恩圖報,就不跟你說這麼多了。做臥底,要幹許多違心之事,受很多的煎熬。你若不是真心想做臥底,勉強答應,很難堅持下去,很難忍受那種生活——你師兄我就忍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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