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世人沒有不痛恨蔡京的,戴宗這番言辭下來,薛永自然義憤填膺,道:“哥哥心表日月,隻是老賊勢大,小弟隻怕幫不上忙,耽誤了哥哥大事。若是承蒙哥哥不棄,有什麼是小弟能做的,盡管吩咐。”
“蔡京遠在天邊,自有能人對付。如今江州知府蔡得章是蔡京的九兒子,尋了他的把柄也能弱其黨羽。”
薛永深以為然道:“既如此,若是有小弟能幫忙的地方,還請哥哥吩咐”。
侯建道:“我也一樣。我也願為節級效力。”
戴宗轉頭看了看侯建,好像看到了一個以前的自己:“賢弟,我不會叫你一直在尺子和剪子間廝混。”他看回薛永,又看了看侯建:“我現在沒法給兩位回報太多,日後但有可能,定叫你們出人頭地。”
薛永端起一杯酒,手微微顫抖,道:“兄長客氣了,為兄長辦事,是我二人修來的。”
“果然沒看錯你二人,都是講義氣的。”戴宗沒有在這種事情上糾纏太久,直接轉到正題上:“如今那蔡得章無事總往無為軍中去,不知作何勾當。我分身乏術,無法查探,賢弟能否助我?”
薛永略一思索道:“我這個徒弟侯建是裁縫出身,做得一手裁縫好活,飛針走線,技藝高超,可叫他去無為軍開個裁縫鋪,探訪他們底細。若是有事,我便來傳遞消息與哥哥,若是無事,我就遊走無為軍附近村縣,耍拳賣藥查探消息。如此可好?”
戴宗欣然同意,舉杯道:“兩位兄弟肯仗義相助,我報恩之事有望,先行謝過兩位兄弟。”
薛永和侯健二人都飲了。戴宗與了侯健三十兩銀子做裁縫鋪本錢,三人又計議了一些細事,各自歸去。
沒過幾日,薛永再來尋戴宗,把侯健探聽到的無為軍近況說與戴宗聽。
原來那無為軍有個閑住通判,姓黃,雙名文炳。這人雖讀孔孟聖賢經書,卻是個阿諛諂佞之徒,心地狹窄,嫉賢能,勝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專在鄉裏害人,人送外號‘黃蜂刺’。
這黃文炳想要複職,到處尋找機會,有如黃蜂一般,到處飛。他聽說江州新到任的蔡九知府是當朝蔡太師兒子,便起了討好巴結的心思,指望蔡九能引他出職,再欲做官。因蔡九性喜民間美色,他便專四處搶掠貌美民女藏在家中,供蔡九淫樂。
戴宗聽了,便讓薛永傳話與侯健,再探詳情,最好能設法進到黃文炳府中。
正事已畢,看看天色晚來,二人便去附近一個臨街酒肆飲酒。
飲了兩三杯酒,戴宗裝著無意閑聊,問道:“剛見麵的時候,好像聽你說起過,令祖父曾在老種經略相公帳下聽用?”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老種當時是涇原路都鈐轄,家祖當時是他的。”
“鈐轄不都是用宦官嗎?”
“兄長說的是宦官鈐轄,但涇原路屬西夏鄰邊,邊事不斷,因此也有文臣鈐轄。”
“你越說我越摸不著頭腦,老種不是武將嗎,怎麼又做了文臣鈐轄?”
“他一開始是文職,因有謀略,後來才改的武職。”
“文臣改武職,當真是少見。對了,令祖父當時是什麼職位?”戴宗正想接著盤問薛永的底細,忽聽樓下喧鬧起來,卻是有人來搗亂。
不知後事如何,且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