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朱武亂擺驚馬陣(2 / 3)

楊春迎上前來行禮,朱武擔心楊春遷怒他們引來官兵,隻遮遮掩掩說自己與那李都頭和王副都頭有仇,看不過他們要來殺人奪馬的行徑,特來通告。

楊春聽了先是大怒,又接著大驚。那些官兵在山腰堵了下山的路,人事先有了防備,怎麼都能溜出去,但馬卻沒法這麼辦。

陳達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命要緊。這些馬匹乃身外之物,該舍便需舍。”

楊春垂淚道:“這些馬是我們闔族上下幾百餘口的命根,全族都指望這些馬過活。要是保不住這些馬,我們活著又有什麼用,早晚也得餓死。”旁邊有些牧馬人也跟著哭起來。

朱武心中愧疚,道:“哭什麼?如今隻好與他們拚了便是。他們有刀,你們也有兵器。”他看了陳達一眼,又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二人既然遇上這種事,自然全力幫你們。”

楊春道:“除了我之外,我們再無別人通曉技擊。卻是如何拚命?”

陳達雖是有些惱怒朱武自作主張要豁出性命去幫這群牧馬人,但這絲怒意一閃就過去了。他心道:“就這麼走了,確實不講江湖義氣。若是夜裏混戰起來,憑我手中的長槍,跑應該還是有辦法,且給他們出些力。”他轉而歎道:“罷了!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兩個賺一個!”

朱武沉思半晌,道:“倒也未必沒有勝機。雖然他們有百餘人,我們隻有不到四十人,而且隻有三個能打的,但計策有時比刀槍更有用。我們以有心算無心,若是準備妥當,贏麵頗大。隻是打贏他們,勢必要殺傷人命,和官府結仇,難以善後。”

“何難之有?大不了上山落草便是。那些官兵隻會欺軟怕硬,這華州但凡有百十號人的山頭,他們都不敢惹,也不敢報告朝廷,生怕被朝廷責難。我族裏還有百十青壯,隻可惜今日沒在這裏,若是再能聚上幾百號人,便去打華陰縣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族裏整日受官府攤派勒索,早就議過幾次落草的事了。”這楊春到底是年輕氣盛,看上去沒那麼多顧慮。然而實際卻有些複雜。

楊春家族世代牧馬而生,主要勢力有兩房。長房的人技擊的本領高過養馬的本領,二房的人卻恰恰相反,養馬技藝精通,技擊本領稀鬆。每當日子過不下去時,長房都力主落草,這樣他們可以憑技擊的的本事取得更大的權柄。二房的人自然更傾向於當順民,因此每次官府逼迫時都主張委曲求全。

楊春是二房房頭兒子,但技擊本領卻是族裏最高的,平日和大房走的近,因此一直附和大房的人想要造反。所幸每次官府的逼迫都恰到好處,想些辦法都能渡過去,因此才一直沒有起事。也是怕楊春惹事,所以才被父親遠遠打發到了少華山牧馬,沒想到終究還是躲不過去。

“既然如此,我們便幹他娘的一場。”朱武難得吐了句粗話,“如今不比江湖廝殺,卻是要行軍打仗,貴在號令專一,我二人便聽楊春兄弟指派,縱有刀山火海,皺一皺眉頭便不是好漢。”

楊春臉上一紅,連連擺手推托:“我是隻知蠻力廝殺,這種事能有什麼主意?若是讓我號令,非全死在這不可,還不如各自逃了性命去。可惜我一個族兄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如今還請朱大哥提點全局。”

朱武原本就指揮號令之意,隻是這話不能自己先提。陳達腦子沒他活泛,一時沒反應過來。朱武這才欲擒故縱,搶先讓楊春發號施令。好在楊春有自知之明,仍要朱武為首。朱武做出一副猶豫模樣,答應道:“當下不是客氣的時候,今日隻求同生共死,我便鬥膽挑這個頭。”

楊春聽了,拜倒在地,道:“小弟不才,願與朱兄、陳兄結為金蘭兄弟,還求兩位大哥答應。”

那時江湖之人,雖然也有見義忘利之輩,但大部分人哪怕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漢,對結義之事都看的極重,所以楊春才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