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凜見兄弟受傷,趕緊上前觀瞧,見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當即就跟張少天動手,絲毫不給片刻喘息之功。
冬凜是這麼想的,是張少天自己要說不休息連勝五人的,可是呢,跟這個囉嗦一會,跟那個拉會兒家常,這不就是休息嗎?旁人給你麵子,你傷了我兄弟我冬凜就是不給你這個麵子。
兩人一交手,張少天就大吃了一驚,冬凜,比他兄弟厲害得多,不光是招式精妙,老頭的經驗極其豐富,每一招都壓著他半招,就是說他招式剛走到一半,人家的解數就出來了,逼得他不得不收招變勢,長此以往,可就落了下風了。
張少天越打越心急,這一陣他必須得勝啊,勝,都還有一人救不出來,不勝,先前被押的兩人都救不出來,還得把自己搭上。
想到這裏四爺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舌尖一頂上牙膛,丹田較力,以內功護住前胸,故意露出破綻,被冬凜一掌結結實實正拍在胸口,四爺頓時感覺嗓子發甜,似乎就要吐血。可這時候怎敢吐血,一口血吐出來,功力一散他就得沒命。
故此張少天牙一咬心一橫,強行壓住翻騰的氣血,雲劍自下而上一招“劍叩南天門”搶得先手,與此同時,左手一指點在冬凜檀中穴上,緊接著變掌一掌,而後又是一拳,指掌拳快似一招,這才破開冬凜的護體罡氣。
冬凜的玉清罡氣再厲害也架不住張少天的盡力三擊啊,檀中穴可是任脈之會,被擊中後,頓時內氣漫散,心慌意亂,甚至都有些神誌不清。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再次睜眼張少天的劍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冬凜一聲歎息,散去罡氣,認輸了。
水鏡道人、蔡鴻、周君煌在一旁看得清清的,激動的是熱淚盈眶,心說話:“白給啊,我們兩對老飯桶都是白給啊,連一個人都贏不了,再看看老兄弟,以一敵五,全勝,這才叫功夫,這才叫能耐!”
原本蔡鴻抱著上官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輸了啊,就是天宮的人了,別看腿長在自己身上,由不得自己呀。現在好了,贏了。當時蔡鴻便抱著上官敬走了回來,把上官敬交給水鏡道人,自己麵向段夫人說道:“段夫人,您手下的劍俠著實厲害,老衲佩服,但終究還是我兄弟更高一籌,連勝五陣,段夫人,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段夫人聞言,在珠簾後冷笑道:“腥風大劍確實了得,妾身看,蓮花五老幹脆改叫腥風五老得了。不過,妾身手裏原本有你們六個人,張大劍才贏了五陣,不知你們想把誰留下啊?”
蔡鴻也是高興懵了,忘了還少一陣,被人家這麼一問他就沒詞了,轉身看了看三位兄弟,張少天和周君煌都沒說話,水鏡道人捋了捋胡須,說道:“三位哥哥和江彬自然是要要回來的,這就是四個,還有一個……我看就要路川吧,本來咱們也是為了路川而來,能把路川救回來也算是沒白跑,姓古的丫頭,就讓路川自己想辦法吧。”
三老紛紛點頭,但王守仁一聽就是一皺眉啊,方才人家高人動手沒有他說話的份,現在關係到路川他就不得不說了,隻見他上前兩步,躬身道:“各位前輩,可否容晚輩說一句。”
說實話他要不說話,這老四位差點都把他給忘了,聽他言語,水鏡道人笑道:“我還忘了問了,這本來也是你們的事,你想救誰?”
“哦,晚輩是想再比一場。”
“啊?再比一場?那要是輸了……”
“唉,原本我師弟走之前是把古姑娘交待給晚輩的,是晚輩疏忽大意,才讓古姑娘身陷囹圄,說白了罪在我啊。晚輩是想,能勝一陣救出古姑娘,自然最好,倘若不勝,我還可照看於她。否則,我空去白回,有何臉麵再見我師弟啊。”
“這……”聽他這麼一說水鏡道人可就做不了主了,趕緊看了看張少天,這事關鍵還得看四爺,看他還有沒有力氣,要是狀態尚可,幹脆讓他出手得了,還保險。不然他們這些前輩在場,讓晚輩出生冒死是何道理?
不過張少天的想法似乎和他不一樣,四爺點頭道:“這樣也好,人總不能留遺憾,否則影響心境呐。你隻管去,能勝自然是好,不能勝也別勉強,隻管認輸即可,容我休息片刻,再戰兩人也就贏回來了,容易得很。”
王守仁滿心滿眼都是感激,一時間都沒說出話來,水鏡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既然你四師伯這麼說了你就隻管去吧。”
孩子?這句話把王守仁給逗樂了,話是沒錯,在這些老人家麵前他是小得多,但再小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自己都有孩子了,哪裏還是孩子啊?
王守仁微微一笑,上前說道:“段夫人,在下王守仁,想再比一陣。”
“好啊,再贏一陣,就六個人都能救走了,思齊,陪王大人走幾招吧。”
思齊應聲而出,款款走到王守仁麵前,飄飄萬福說道:“王大人,請吧。”
王守仁不敢慢待,左手托右拳,亮出起手式,“姑娘先請。”
思齊更不答話,飛身而起,自上而下一記鴛鴦腿隻提王守仁麵門,王守仁見過江彬和思柔動手,早有準備,上步抬肘,以霸王肘硬接思齊這招。
思齊當即收左腿伸右腿,再點王守仁胸口,王守仁再次以霸王肘相迎。
思齊一腳正點在王守仁小臂上,王守仁當即往外一送,哪知姑娘這招來勢凶猛,實際上卻是虛招,隻在他手臂上輕輕一點,借外送之力,身子一翻,頭朝下,手撐地麵,直接使出陰陽連環腿來剪他咽喉。可他終究是與江彬不同,身子正著,哪能被她如此輕易就剪到?
隻見王守仁雙腿微曲,成馬步,左手一擋姑娘的雙腳,右手握拳,直擊姑娘小腹,這一招可是狠手。
眼看勝負已定,誰又能想到,姑娘這招還是虛招,隻見姑娘腳尖輕點王守仁的手臂,借力身子一弓,正好躲過他這一拳,與此同時,探左手去抓他下陰。
這招名叫絕戶手,正是八步趕蟬的第六招,是他沒見過的三招之一。
王守仁嚇得哎喲了一聲,趕緊沉肘護住襠部,可惜姑娘這招還不是真正的殺招,隻見她腳一落地,身子往前一竄,直接從他胯下穿過,王守仁緊轉身,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覺得衣領一緊,被姑娘一手揪住衣領,頂腰,用力,就是一記過肩摔。
好在王守仁功底過硬,別看中了一招,沒被摔倒,就在思齊鬆開他衣領的一瞬間,他腳尖點地,硬生生站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站穩了,思齊一把刁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與此同時,轉身,手肘重擊他的軟肋,肩頭一頂章門穴,他的身體再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