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兒……”
蔡鴻剛開口,但已經遲了,隻見江彬抬腳便踩在了那顆腦袋上。
江彬多大的勁,這一腳下去,腦袋整個都沒了,甲板上就剩一具沒腦袋的腔子,和滿地的血漬。
這一腳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蔡鴻等人沒想到江彬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變得如此絕情,天宮的人則沒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真就敢在天宮上殺人,而且殺的是天宮的人。
江彬在死屍上蹭了蹭靴子底,邁步繼續往前走去,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但殺了人再想走談何容易?天宮的人一反應過來馬上擋住了所有去路,包括下船的路。
舵樓門口的那位女子此時也氣得臉色蒼白,不過氣歸氣,她還沒有失去理智。
“先把甲板清洗幹淨,主人不喜歡血腥味,更不喜歡看見這些髒東西。屍體成殮起來,用冰塊壓著,事後還得送回原籍。別圍著了,都做事去吧。總門掌,我家主人還在樓上等著呢,這件事請您跟我家主人當麵解釋,天宮上是不允許殺人的,從沒例外。”
沒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蔡鴻就是這樣的人,既然已經殺了那就殺了吧,殺個人有什麼了不起?要讓他責怪江彬?不好意思,舍不得。
舵樓二樓是大廳,兩側擺著數十張椅子,在椅子盡頭,是高台寶座,掛著珠簾,船主人在裏麵可以看清所有人,但台下之人卻看不清船主人的模樣。
這種神秘感和居高臨下的氣勢,最容易讓人產生緊張和畏懼,好在江彬等人大風大浪的都見過,還不至於丟醜,不然恐怕這場談判走到這裏就沒必要再繼續的必要了。
女子先到近前稟明外麵發生的事,然後垂首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蔡鴻衝台上拱手道:“蓮花五老前來拜訪天宮主人,多有叨擾啊,哈哈。”
珠簾後傳出一道聲音,竟是女子的聲音,“原來是總門掌駕到,妾身有失遠迎了。”
“哎喲,沒想到是段夫人啊,段皓呢?老鄰居來訪怎麼也不出來見一麵。”
“天宮本就是妾身的,總門掌要見天宮主人,怎麼卻要我夫君出來相見呢?”
“哈哈,早就聽說段家是夫人當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總門掌來應該不是來管我家家事的吧……要喝茶嗎?”
“段夫人不必費心,等夫人召見的時候老衲已經灌了一肚子茶了。”
“我想也是,本來妾身派人去給各位燒水沏茶來著,沒想到各位不想喝茶,索性就把他給殺了。”
“嘿,年輕人嘛,說著說著就急了,動起手來也沒個輕重,隻是沒想到夫人的手下居然不會武功,是老衲的徒兒莽撞了,彬兒,殺了人你還有理了不成,幹戳著像什麼話,還不快給段夫人賠個不是?”
江彬二話沒說,一躬掃地,說道:“得罪了段夫人,晚輩不慎失手殺了您的人,還請您見諒。”
“既然是失手,我又怎好怪你?起來吧,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江彬道謝起身,蔡鴻剛想說話,卻聽段夫人又說道:“不過他死了,我船上就少了一個人,你聰明伶俐,武功又高,那就由你替他吧。思柔,帶他下去換衣服,我有些渴了。”
思柔應聲走到江彬身旁,繡眉一挑,說道:“走吧,還愣著幹什麼?”
江彬當時就是一皺眉,卻聽蔡鴻說道:“段夫人氣使頤指真是慣了,彬兒是老衲的徒弟,段夫人就不問問老衲的意思嗎?”
段夫人微微一笑,反問道:“總門掌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還是說您根本就沒把我天宮的規矩當一回事?”
“天宮有天宮的規矩,蓮花門也有蓮花門的規矩,各有各的規矩如何辦事?不如就按江湖規矩,殺人償命夫人看如何?”
“償命啊……可是我不喜歡天宮上死人怎麼辦?”
“不用償命那不更簡單了,既然夫人是船上缺人,喜歡什麼樣的吩咐下來,老衲去找也就是了。”
“哼,妾身的天宮可不要沒人要的廢物。兒大不由爺,總門掌還是歇歇吧,聽江彬怎麼說。”
見問到自己,江彬上前一步說道:“晚輩身無長物,就隻有這爛命一條,晚輩若是想要來拿便是,旁的晚輩愚笨,還想不出來。”
“聽說你好賭,可敢賭一場?”
“哈哈,真是讓夫人小看了,賭就賭有何不敢!”
要不說跟什麼人學什麼樣,他跟著路川別的學沒學不知道,專吃激將法這點可是學到家了,人家一問敢不敢他就不長腦子了,天底下就沒個不敢的事。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敢賭,能沒把握嗎?他這句話一出來把蔡鴻氣得牙根都疼,老頭心說話:“冤家啊,你跟著路川都學上什麼了?一劍殺劍俠的本事你不學,智救老劍聖的計謀你不學,你就學瞪眼宰活人?就學見坑往裏跳?你是不是還想學他被逐出師門啊?真是造孽,造孽啊!”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話一脫口就沒辦法往回收了,隻聽段夫人說道:“我賭你不是思柔的對手。”
江彬斜眼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就她?”
“就她,要是能勝她,我就不留你,但你要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