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請講。”
“今天碧玉門門主送來的消息,若是從詩書上解,可有解法?”
“那張字條從字麵上看就是一封表達思怨之意的情書啊,師弟是覺得……”
“不瞞師兄說,我與碧玉門的門主隻有一麵之緣,而且她憎惡男子,根本不可能有愛慕之意,何談思怨?今天傳信的那位女子說這個消息一送到,就錢貨兩清了,那就是說這個字條就是我要的消息。所以我想這句話會不會是個謎題,猜破謎麵就是我要的消息?”
“若是以詩文解,江北新雨,宋人張栻有詩雲‘江北逢新雨,湘南遇舊遊’。同樣也是張栻的詩,‘庭萱既荒蕪,彩綬委塵土’。陳思苦想,蕭衍《搗衣詩》中雲:‘沉思慘行鑣,如夢在空床’,沉思與陳思是可以通用的。早歸嘛,當以範雲詩解,‘空懷白首約,江上早歸航’。”
“解出來……怎麼還是情話?”
“或許她真對你有意思呢?女子的心思,咱們是很難猜到的。”
“我還是不敢相信,她不知見過多少英雄才俊,不管是品貌武功才學哪樣我都算不得上乘,她根本沒理由動心。”
“那……可能就得從你問的消息入手了。”
“我有個妹妹,打胎裏就是帶著病來的,一歲時病重無藥可治,被一位老者帶了去,老者當時說若是不幸,他會送來消息,若是有幸能治好病,等病好後也會送回來,但十幾年過去了,音信全無。我在碧玉門問的便是她的下落。”
“這句話中確實沒有地名,不過第一首名叫《帳幹周君桂林相從舊己亥之暮春出嶺迂道相過》,是張栻知靜江府任上時所寫,第二首名叫《平時兄弟間十三章四句送定叟弟之官桂林》,是送友時所寫,兩首都與桂林有關。不過後麵兩首又與桂林無關。張栻乃張浚之子,漢州綿竹人,蕭衍是常州武進人,範雲則是南陽泌陽人,蕭衍是南梁的皇帝,範雲是南梁之臣,也算是有些聯係,但張栻又與之無關。若是再往上說……”
路川啞然失笑,擺手道:“師兄不用往下說了,她有沒有這麼淵博的學識不說,要讓我能猜出來的謎題一定不會這麼複雜,應該更簡單一些,可能是我沒想對方向吧。”
兩人正說著,忽見前方遠處燈火大作,不多時,成數隊向四麵散開。
深更半夜有如此動作必然是發生了大事,而衢州尚文抑武,如不是那位名流家中出了事,恐怕就隻能是官府衙門有事了。
路川三人都是見不得光的人物,雖然武藝高強,不怕差官衙役,但若是暴露行蹤,必然後患無窮。
二人飛身下樓,往燈光所在之處趕去,剛轉過一條街,便與一道黑影裝了個滿懷。
黑燈瞎火的雙方過了兩招,忽然黑影後退幾步說道:“別打了,是我,江彬!”
其實不用他說路川也感覺到是江彬了,江彬的功夫比較特殊,勢大力沉,異常剛猛,但出招收招變招時動作太大,與各家各派都有所不同。
路川收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城南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我正為此事而來,今晚出了大事了,衢州府知府大人被殺了。當差的已經封鎖城門,挨家挨戶查起了,咱們得趕緊出城啊。”
“知府被殺了?你殺的?”
“不是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殺個知府幹嘛?怕朝廷找不到我啊?”
“那可說不準,你們這些賭徒踩在別人腳底下的銀子都要,賭輸了,殺個知府也在情理之中,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呐。”
“哎喲,真不是,我賭錢都是小輸大贏,別說我的銀子了,你放在我這兒的一百兩金子現在都二百多兩了,要不是咱有馬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帶,再要那麼多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