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誰能不動心,路川心中憐惜之情大起,伸手想去撫摸那一泓秀發,可指尖剛碰到他就是一愣,不是李默君!
他發現了,卻也遲了,隻見女子驚醒,緩緩抬起頭來,對著他甜甜一笑,“你醒了,我怎麼睡著了。”
竟然是沈楚楚。
路川勉強一笑,趕緊起身下床,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要是讓別人看見那還得了?
不想,他連靴子都沒穿好,咯吱一響,門開了,譚鶴鳴端著熱水走了進來。
“六弟,起床了……額,楚楚也在啊。”
沈楚楚頓時粉麵通紅,雙手掩麵,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路川緊解釋,“四哥,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
“我知道,昨晚你醉成那樣,連李默君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就是把楚楚扒光了放你身邊你也什麼都做不了。”
這麼一說,路川臉是不紅了,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心說話:“四哥你就損吧,瞧你說的那叫什麼話?三哥說二哥壞,二哥說三哥壞,我看他倆加一塊兒都沒你壞。”
路川心裏怎麼想譚鶴鳴怎麼知道?隻見他好整不暇地坐在路川身邊,雙手在腦後一枕,翹起二郎腿,拿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楚楚跑出去了,你不去追?”
“我追她作甚?”
“她喜歡你啊。”
路川毫無笑意地咧嘴一笑,翻了個白眼,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
譚鶴鳴又說道:“李默君也喜歡你。”
路川停住了手裏的動作,拿質疑的眼光瞧著四哥,“你怎麼知道的?她說的?”
“我看出來的,猜的。”
路川又翻了個白眼,準備這次真的不理四哥了。
譚鶴鳴卻又說道:“人家都有表示了,你也得給人家回應啊。要是喜歡楚楚呢,你現在就去追,追到自然就成了,要是喜歡李默君,我可以今晚替你約出來,給你們獨處的機會,你倆慢慢聊。”
路川眼前頓時一亮,“真的?”
“真的,不過有事我得提前給你說清楚,李默君不是尋常女子。”
路川翻著白眼說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不是尋常女子。”
“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
“你可知月牙庵是什麼地方?”
“尼姑庵唄,嗯……帶發修行的尼姑庵。這不是什麼問題,算起來我出身武當也是半個出家人,但半個出家人就不是出家人,照樣可以娶妻生子,帶發的尼姑也不是真正的尼姑,萬一不行,大不了還俗就是了。”
譚鶴鳴沒好氣地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好吧?這月牙庵,它雖然叫月牙庵,卻不是真的尼姑庵,月牙庵的住持俗家名叫夏曉彤,她還有個外號叫……”
“三丹上靈狐,是個倒采花的女淫賊。”
“年輕的時候,她勾引一位劍俠……”
“卻被這位劍俠的妻子發現,從江南一直追殺到關外,她自裁秀發,立下終身不入玉門關的重誓,才留下一條性命。”
“……正是!”
譚鶴鳴的話都被路川搶光了,這“正是”是他最後的倔強。
說完之後,他又湊到路川身邊,問道:“這些江湖往事你是從何處得知的?李默君告訴你的?”
“她和我說話時從未提起過月牙庵。”
“那可就奇了怪了,難不成……”
“難不成?”
譚鶴鳴突然滿臉壞笑,陰惻惻地看著路川說道:“難不成六弟你就對女淫賊感興趣,連徐娘半老的夏曉彤你也……別有心思?”
路川上一眼下一眼,滿眼嫌棄地看著譚鶴鳴說道:“四哥,我說你這文質彬彬的皮囊下到底裝的是什麼玩意啊?怎麼就這麼……”
“這麼?”
“齷……嘿嘿,小弟就開個玩笑。”
“想說齷齪是吧?”
“哎,不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還真不是四哥齷齪,任誰聽都得這麼想。”
“四哥你就別高抬旁人了,旁人沒你那本事。其實呢,原因就在這夏曉彤身上。”
“你看你看,我就說不是?承認了吧!”
路川也著實無奈,不再理會四哥,自顧自地說道:“夏曉彤對外隻說了一半,她沒說當時看上的劍俠是誰,也沒說追殺她的女俠是誰。”
“你知道是誰?”
“我能不知道嗎?恕個罪說,那劍俠便是家父,白衣渡江武子淵路修遠,那女俠便是家母,灼若芙蕖升朝霞,洛神劍姚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