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雨過了大半個鍾頭,悠悠醒轉,一動,渾身密密麻麻的刺痛傳來,原來是紮在身軀上的樹根。蘇小雨試著拔了拔,隻覺得如同長在肉裏麵一樣,疼痛。巴卓在一邊手忙腳亂給她解釋。這一次蘇小雨也亂了,在黑水營的生活中,無論怎樣絕望的狀況都遇到過。可是這一次也太詭異了,一顆種子,吃掉了曾正東的屍體。而巴卓更是慌的,這顆種子是他送給曾正東的,這不等於是他差點害了兩個人麼?
掙紮了一夜,蘇小雨總算用手術刀將自己身上的根須平切幹淨,留在肌肉中的根須她自己割開了一條傷口看了,已經和肌肉長在一起了,但是好在沒有什麼更嚴重的問題隻是皮膚的破損,疼痛倒是習以為常了,黑水的人,最習慣的就是疼痛。
蘇小雨著急曾正東,顧不得進一步清理身上的殘根,兩個人再次開始砍伐樹根,曾天棄的遺體就在離蘇小雨的繭不遠處,巴卓用他的柴刀,蘇小雨用手術用的骨鋸,忙活了半晌,總算找到了被根須糾纏在一起的曾正東的繭。就在準備將曾正東拉出來的時候,蘇小雨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像瘋了一樣不斷的扣開根須。。。。。。眼中含著淚光,越來越激動。
因為,她聽到了緩緩的心跳聲,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隨著繭被剝開,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如同擂鼓一樣——咚,咚,咚~,最終,嘩啦,曾正東被剝出來的時候,渾身也如同蘇小雨一樣渾身皮膚上管道一般紮滿了細小的樹枝樹根。摸著這些樹枝和樹根,蘇小雨甚至驚奇的感覺到隨著曾正東的心跳正在有節奏的起伏,如同血管一般。蘇小雨不知道什麼狀況,不敢大意,將曾正東周圍連同這些樹根一起一根根仔細的切了下來,這些樹根被切下來的時候,還在流淌著如同沒有紅細胞的血漿一樣的汁液,然後慢慢的幹涸。
蘇小雨將曾正東拖出樹洞,幸而這時候大樹停止了生長菩提種子長成的樹現在還不算太大。否則恐怕曾正東即使是活著,也被大樹困死在樹根下。
蘇小雨仔細的重新檢查了一下曾正東的身體。她驚喜的發現。曾正東的心髒已經恢複了,聽著沉重而有力的心跳,蘇小雨驚喜差點叫出來。而後開始檢查曾正東的其他狀況,樹根如同她一樣,和組織器官有所融合。甚至曾正東身上那些因手術留下的猙獰的傷疤似乎都在很緩慢的消失。。。愈合。。。
雖然曾正東還沒有醒來,但是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穩,看來醒來隻是時間的問題了。‘回到鎮上,想辦法聯絡其他人,找到醫療條件給曾正東再做一次徹底的檢查。’蘇小雨這樣想著,沒有什麼比曾正東絕處逢生更令人振奮的消息了。她想到這裏,急忙從兜裏翻出了一部電話想要第一時間告訴黑水其他人,可惜,電話卻無法開機了。
巴卓眼看蘇小雨露出了笑容,心裏也開心了起來。心想,自己總算沒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大家都沒事。
然而,就在他們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蘇小雨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朝天上望去,淡綠色的極光,如同縱橫交錯的傷痕將天空割裂的支離破碎。
這個時候,旁邊的菩提樹無風自動,如同睡醒的孩子一樣,舒展開來,又開始急速的生長。第二波的X伽馬已經降臨,這一次,沒有了臭氧層的阻擋,海量的X伽馬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的降臨在地麵。
由於體積已經龐大了菩提樹雖然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比起之前的動靜小了許多,地麵開始冒出更多的根須,而樹冠開始快速擴大,眼見不斷拔高,小半天的功夫長成了一株如同百年古樹一樣的參天大樹。
而這時候,蘇小雨才注意到,山穀中的其他植物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周圍的植物急速的枯萎了凋零了。期初蘇小雨以為是大樹搞的鬼,可是她驚奇的發現大樹遮蓋下的草皮卻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蘇小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取出自己行李中的輻射檢測儀。看著檢測儀,她瞳孔微縮,轉頭看向沉睡的曾正東:
“哥,一切。。真的如你所料。。。。”
她急忙拉著木巴卓衝向了樹下,也顧不得樹根會不會再次纏繞他們。
周圍的大量的植物,如同經曆了烘爐的洗禮,卷曲著枯萎了。白天還一片繁花鬱鬱蔥蔥,此刻衰敗如同凜冬。僅有一棵參天大樹傲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