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安靜,於歡林很安靜,曆逍很安靜,百裏雲蓧也很安靜......
一夜過去,鎮子上邊從昨日的喧鬧回歸了平靜,該勞作的人依舊日出而作,該種田的人依舊種田,總之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他們隻不過是普通人,對於普通人來說最重要便是吃飽肚子,所以他們不比曆逍等人,生下來就脫離了麵地背天的人生,這要感謝他們的老祖宗。
所以,為了報答現在吃了上頓還有下頓,想打誰就打誰的美好生活,他們就必須犧牲自己的一切,為家族的長存久盛做出貢獻。
白三梅眼睛裏皆是紅血絲,她望著銅鏡裏的自己用手輕輕摸了摸眼邊。一夜沒有睡,她的氣色差了很多,縱然是修士,但心靈上的折磨是無法用別的方法擺脫。
“......”
銅鏡裏的女子忽然笑了笑,慘白的臉配上詭異的笑容,眼中的悲傷、惶恐、憤怒、殺意纏繞在一起,透過銅鏡看起來很是瘮人。白三梅站了起來,合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了冷淡。
“走,我們出發。”
“是,可是小姐,我們還沒有找到少爺......”
白三梅出門招呼手下出門,轉頭走下樓邊朝著門外走去,可是他還沒走幾步,便聽到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小姐,若是找不到我們的少爺,可是不能出門去呢。”
“錚!”
“噗呲!”
“你!”
白三梅臉上微笑依舊,手中的寶劍收入劍鞘,身上不沾一絲血跡,她揉了揉手腕轉頭看了一眼震怒的手下道:“你找不到你家少爺與我何幹,你們少爺可是說過都聽我的,不聽話的下場你方才也看見了。”
“若再不走,我不保證下一個死的是不是你......”
於歡林早上是被劍出鞘的聲音吵醒的,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不良習慣,原因就是他無良爺爺每天早上都是用砍他的方式讓他起床。
“嗬,這大早上的就看了一出大戲,不過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啊,感覺好像哪裏怪怪的......”
於歡林一手托腮想了許久,可還是想不到哪裏不對勁,而此時白三梅已經帶著人出門了,雖然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不用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尤其是矛盾無法化解的情況下。
於歡林想了想,決定還是等一等,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就這樣子跟在這女人後麵,恐怕很快就會暴露自己。倒不如等最後曆逍帶人離開了,再跟在他們身後。
半個時辰後,百裏雲蓧帶著人出發了,她隻是淡淡說了一聲“走”,眾人便跟了上去,朝著漁陽穀的方向而去。
再半個時辰後,曆逍吃飽喝足甚至帶了兩壺美酒,這才慢悠悠上了路,此時於歡林才慢慢的從客棧中走出來,抬頭望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賊笑一聲跟了上去。
天已經慢慢涼了下來,比起初入夏季的酷熱,如今的天氣比起之前涼爽了很多。漁陽穀兩側的山上鬱鬱青青,時不時有微風吹過,帶來陣陣清涼。
於歡林不遠不近的跟在曆家隊伍後麵,四處看看周圍景致,看一看天上的雲彩,這一路上倒不是很無聊。不過他感覺曆家的隊伍也在拖延時間,仿佛像是貴家公子出來踏青,而非為了仙家洞府而來。
曆逍一邊走一邊品嚐酒壺中的美酒,雖然比不上家裏的佳釀,但總歸不是兌了水的。曆逍不著急,他一點都不著急,昨夜得到的消息完完全全放棄了率先進入仙家洞府的念頭。
畢竟有人在你麵前探路排雷,你何必湊上去和他一起挨炸呢?
所以,曆逍很有耐心、很有信心的走在最後麵,不管怎麼說自家長老在漁陽穀外看著,不管是誰有小動作,也得看看另外兩家答不答應。
最好的結果是他們兩家先闖了進去,找到了寶貝,然後突然翻臉打的你死我活,這時候我們曆家到了,本著化解恩怨的慈悲心意,把什麼神兵利器、功法秘籍、天才地寶統統收起來。
這才是曆逍最想要的場麵,不過這也是於歡林最想要的結局。
而於歡林更想要徹底搞定曆家,他可沒有那麼多功夫陪曆家玩,縱然他不怕死,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被拿來威脅他,而他又是個很怕麻煩的人,所以最好還是一次性搞定。
終於,慢悠悠走了快一個時辰,漁陽穀穀口終於出現在眼前,而穀口處卻站著兩幫人,明顯便是白三梅和百裏雲蓧兩夥人。曆逍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他有些失望的走過去,帶著虛假的笑意道:“怎麼,二位在這裏還不打算進穀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