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這麼光天化日耍流氓的!”回藝渾身上下,就隻有嘴還在抗議。
“現在是黑燈瞎火。”明星指了指夜空。
“那也不能耍流氓。”
“我從來不耍——流氓。”明星在耍和流氓中間,留了好大的一段白,才接著說:“隻要流氓不騙我說爸爸不允許她大學談戀愛就行。”
明星把流氓的主體,從自己身上轉移。
回藝生氣歸生氣,卻也沒有用盡全力把自己的右手,從和明星交握在一起的左手裏麵掙脫。
她不是向流氓屈服,她隻是舍不得這隻手的溫度。
她也沒有要把明星的事業線和愛情線,都握在手裏,並且一直握下去。
她隻是沒有辦法抗拒,牽著她的那支手而已。
男左女右。
兩隻手。
一直十指緊扣。
知道鄭順利的車燈,把鳳凰木照得燈火通明。
在被燈光照亮的那一刹那,兩個條件反射般地鬆開了手。
明明也沒有什麼。
卻好像犯了很大的錯。
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在右手不再被明星的左手緊扣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從回藝的心底升騰起來。
這應該不是愛情吧?
愛情哪有那麼容易?
這應該也不是歡喜吧?
哪有那麼隨隨便便動心?
這隻是一個手控,對於超乎想象的手的單純渴望。
是這樣的,對吧?
鄭順利把商務車開回到宴會廳的門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站在門口等了。
回爸爸讓司機,給明星拿來了一件備用的襯衣。
這是回爸爸和回媽媽的職業習慣。
他們經常滿世界演出,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遇到衣服被弄髒的情況。
有備無患。
是職業音樂家的素養。
回爸爸連指揮棒,都一定會有備份。
如果不是鋼琴太重、體積又過於龐大,回媽媽可能也會被備份自己的樂器。
“回首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藏唐卡的?”明爸爸在明星去換襯衣的時候問回爸爸。
“還挺早的,十九年之前,我帶夫人去西藏旅遊,後來幹脆在那兒住了一段時間,寺廟逛多了,就對裏麵那些色彩豔麗的唐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十九年前,是回爸爸回媽媽要小孩,要到最絕望的時候。
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試過各種各樣的偏方。
最後,回爸爸覺得越來越古怪的偏方,對身體傷害太大,就勸回媽媽放棄。
主要是不放棄也不行。
一開始還是習慣性流產,發展到後來,是連懷孕都懷不上了。
在恢複到去世界各地演出的狀態之前。
回爸爸和回媽媽決定放下心中所求,到世界屋脊找尋一份心靈的寧靜。
可能是因為放棄的決定,帶走了壓在回爸爸和回媽媽心裏的一塊沉重的石頭。
他們開始欣賞西藏的美麗。
去各種各樣的寺廟,體驗各種各樣的藏族文化。
回爸爸就是在這個時候,接觸到具有民族特色,並且帶有濃鬱宗教色彩的唐卡。
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明爸爸看上了兩幅清乾隆時期的老唐卡。
回爸爸爸爸和上一任持有人商量價格的時候,明媽媽開始各種狂吐不止。
最後直接虛脫入院。
回爸爸以為是突然嚴重的高原反應,連看好的唐卡都沒有買,就直接帶著回媽媽飛到了成都。
回媽媽上飛機在吐,下飛機還在吐。
一查才知道回媽媽不是高反而是懷孕了。
回爸爸和回媽媽對這個結果麵麵相覷,難道高原的海拔,有助於懷孕?
介於回媽媽的習慣性流產曆,夫妻倆對這個小孩的誕生,並不報什麼希望。
回媽媽不是沒有懷過孕。
要不然也不會習慣性流產。
以往的每一次期待,都已落空而告終。
回爸爸甚至因為回媽媽的身體可能會再一次受到傷害,而有些耿耿於懷。
直到成都的專家和他們說,如果想要保住這個小孩,就必須要從那個時候開始臥床。
讓孕婦躺在床上大半年不要動保胎的行為,在歐洲國家是沒有的。
或許,中華民族對於孩子的渴望,對於血脈的傳承,要比西方人強烈地多,也更願意為此付出自己的全部。
回媽媽決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並做好了做最壞的打算。
那顆未來要被取名叫回藝的的受精卵,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拿到了通往這個世界的通行證。
成了回爸爸和回媽媽的洋娃娃,也成了大夏論壇裏的人間芭比。
因為回·受精卵·藝宣告自己存在的場合有些特別,回爸爸對唐卡有著別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