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末死後,宋利聖接連很多天都沒有再來上課。
杜若鄰獨自坐在午後的操場上,今天沒有陽光,暗沉的陰雲之下是微涼的風。
無意識撥弄著身邊的草根,卻不小心碰到了還未痊愈的燙傷,杜若鄰痛呼一聲,下意識舉起手放在眼前。
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天晚上她親眼看見的血色。
不要回想!
杜若鄰緊緊閉上眼睛,企圖將畫麵從自己的腦海中擠出去。
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自己總會接連不斷遇到這種禍事?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為何命運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放過自己?
她得罪誰了?
分明好端端的,暗處總有一雙手在不斷將她推入深淵。
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想那天把自己關在窗外的人是不是夏知末,現在隻希望身邊人,包括自己不要再出事了。
隻要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個青春,就已經是萬幸。
好累……好想休息一會兒。
杜若鄰慢慢垂下頭,剛想把自己腦袋藏進臂彎裏,卻感覺到自己肩上被人披上了一件外套。
抬頭一看,葉北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現在天氣轉涼了,你還坐在這裏吹冷風。”
葉北溫柔地笑笑,也翻過身子,順著在她身邊坐下。
杜若鄰的目光落在肩上的外套上,又轉回葉北,猶豫片刻,還是輕聲:“謝謝。”
葉北沒有客氣,抬了抬下巴,轉開話題感慨:
“最近學校裏出了挺多事情的,所有人都很壓抑。”
一下被戳中了心底的杜若鄰隻能苦笑:“甚至我覺得所有事情都是衝我來的。”
“怎麼會?”葉北趕緊轉過頭,神情認真地看著杜若鄰,黑眸滿是真誠,“別想那麼多了......就算是衝你來的,我也會保護你的。”
杜若鄰多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葉北。
葉北的氣質和祁修頗為相似,溫朗清秀,像是不太強烈的陽光,曬著慵懶的令人手腳酥軟。五官也板正分明,放在人群中,也是會讓女生注目的存在。
這還是杜若鄰頭一回這樣認真看他。
因為葉北和祁修過於相似的氣質,總是會勾起杜若鄰關於那段在琴房之中輕鬆時光的回憶,她每每見到他,都會懷著莫名的抗拒和敵意,匆匆逃避離開。
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卻是他坐在自己身邊,給她安慰。
還當真是和祁修哥哥一樣溫柔的人。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因為祁修……
“其實你不知道。”葉北忽然開口,“祁修他很早之前就告訴過我他有你這麼個朋友,囑托我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務必讓我來照顧好你。”
見杜若鄰露出些許迷茫,葉北補充:“要不然...你覺得我這麼大年紀了,還留級重讀一遍,是閑著慌的嗎?”
“既然你是祁修哥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杜若鄰頓了頓,“對不起,之前對你的態度......”
葉北笑笑:“沒什麼,你年紀小嘛。”
“祁修哥哥為什麼會說他出了什麼事?”杜若鄰忽然想起他剛才說的話。
“可能…!他早就預料到自己哪天會出事吧,畢竟你也知道他幹了那種事。他不是也交給你一份遺囑嗎?”
遺囑?
杜若鄰這才想起那張薄薄的紙,這東西早就被自己壓箱底,但是自己沒有告訴別人,葉北是怎麼知道的?
“從這事你就可以看出來,你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人,他哪怕知道自己會出事也不忘安排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