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靜觀其變。說起來,黎氏一族最近也遭遇了不小的動蕩,寧氏現在隻敢做小伏低不足為懼,但壞就壞在……”
“魔教玉氏一族欲借此擴張勢力?”
“嗯,所以我想,我們殘血組這麼多年的艱辛苦楚都熬過來了,為何不借此機會……”
逆風翻盤!
“族長你是想?”
“你剛才進來看見了吧,那位。”聞人逸把信塞進竹筒裏,笑的像足了一隻偷腥的貓兒。
“原來如此。”聞人白沁微笑著,一麵觀察聞人逸的臉色,一麵悄悄打量那位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來使。
那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披一襲已辨不出顏色的長氅,滿麵風塵,雙目開合間思緒已然渾濁不清。
這渺城內早有耳聞,說那位魔教玉氏一族的老祖宗玉無欺,人老心不老,五百歲高齡依然喜愛凡世裏那些如花似玉的黃花大姑娘……
恐怕門外那隻不知由何而來的美人魚,就是族長想的辦法。不過,他方才沒看錯的話……那是條雄性人魚吧?!
似乎是覺察到了白沁的神思不定,聞人逸忽地笑了,她意有所指的揮手叫人將那使者拉上近前的高台:
“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我雖為家主,亦不能夠勉強誰。況且……”聞人逸把玩著手心不知何時悠悠遊遊的說道:
“這渺城可不僅我們聞人一族多溫柔淑女,黎氏一族英姿颯爽的女俠、慕容一族高雅的貴女也不少吧!”
“此言差矣!”那使者,或者說是現任魔教教主玉無欺,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
若,娶不了聞人一族的女子,得不到她們珍貴的七竅玲瓏心為藥引,那他這些年來的算計豈不皆付諸東流!
雖知這坊間的傳說大抵都是假象,但,萬一呢?五百多年轉瞬即逝,他……賭不起!
不過,不論他心下如何打算,聞人逸的語氣依舊特別討打“哦?你算老幾?我聞人一族的族地豈容爾等宵小放肆!”
“……咳。”聞人白沁見勢頭不對,也隻能輕微幹咳一聲借以提示。
“……啊,好嘛好嘛。那你就說說,憑什麼我們要下嫁一位聞人一族的少女給你?憑你幾百的高齡立起來都比不了的厚臉皮?”
這位年紀輕輕就手掌一族之力的少女,雖然嘴巴上還是當初那副調笑的語氣,但話裏話外卻都似夾著尖刀一般,專紮人痛處。
聞人逸不常對人冷下臉來,更別說像今日這般微蹙起來的眉頭上方,都似籠上了一層薄冰!令聞人白沁倍感意外的同時,也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裏邊。
有什麼關鍵訊息是他錯過了的嗎?這玉氏魔教勢力究竟為何要……藥引?
白沁腦海之中突兀的就閃現出來,在渺城以迎客軒為首的各處茶樓酒肆裏邊,廣為流傳的評書《青狐白草傳》。
“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照人膽似秦時月,送我情如嶺上雲……你難不成就是裏麵這位禦狐少年?”
“果然,”玉無欺苦笑一聲,輕歎“你們也聽過我和鑫兒的故事。”
然而還不容他再次開口賣慘,試圖給滿腦子問號的白沁洗洗腦,就被高位上輕倚王座的聞人逸給打斷了,她嗤笑一聲,呸道:
“我呸。年級一大把,半條腿都入土了的老頭子還擱這心兒肝兒的幹啥玩意兒?”
愣是把地方語言都給飆出來了,玉無欺被罵的一愣,但到底還是忍不住,輕歎口氣求道:
“小老兒知道這是強人所難了,可是……你身為堂堂的一族之首,難道不應該將修兩族之好放在最前麵嗎?”
“嗬,怎麼?您這意思還覺得,玉氏施恩,願意拿區區一個女孩的命來幫助兩族,建立一個根本沒屁作用的協議,我們聞人一族很榮幸囉?”
聞人逸連手中的團扇也不要了,氣急的同時就是一道利風裹挾著團扇向殿下擲去。玉無欺不閃也不避,就這麼呆呆的駐立原地,閉上了眼睛。
最後還是白沁實在看不過眼去,才一揮衣袖替人擋了下去,他很是不解:“你……你們真的就像那評書故事裏那般相識、相知、相守、相愛的?那為何最終,那位還是……”
“……多謝。如果族長大人同意,老朽可以給你仔仔細細的回憶我們過去的一點一滴,隻要你們願意救救她……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