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侮辱。
但是金妮沒有發怒,甚至沒有一絲的著惱,此刻,那雙清澈的眸子一如狐媚般盯著李正,眼神中滿是笑意。
楊柳青石,小橋流水,宛若一幅迷蒙細雨中的江南水鄉畫。溫柔。但是李正明白溫柔背後是致命的一刀。金妮手腕之狠辣、心思之縝密和她的高貴優雅一般,在燕京那群紅三代中眾所周知。
“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李正臉色如四川變臉轉瞬間即恢複一派儒雅,淺淡的笑。
“六子,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兒,我還不了解。三歲定八十,小時候你就跟我們不一樣。一群小孩子嬉笑打鬧,你隻是遠遠站著,雙手背在後背,老氣橫秋,微笑看著別人嬉鬧,卻從不加入。做事中規中矩,對人謙卑有禮。但心裏確是高傲無比,沒有幾個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李正,又叫李六,燕京紈絝子弟領軍人物之一,在燕京紅三代圈子說話極有分量,連內蒙古土皇帝沈十二對他都是青睞有加。
李正忽然歎口氣,言語中有種難以掩飾的沮喪,但隨即灑脫道:“你覺得林醫生怎麼樣?”
“別那麼見外,你對他什麼態度我知道。”
“好!不愧是燕京頭一號冰美人,再見林青羽,作何看法?”
“他不一樣,雖然腦子聰明,但論手腕,講心機,他不如你。準確的說,他和我們都不一樣。他隻是個普通人,燕京勾心鬥角那一套別拿到他這兒來!”
“你對他作何看法?”
金妮卻不答,無動於衷地站在那兒,氣氛有些冷場,卻不尷尬。
此時無聲勝有聲。有時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良久,金妮忽對李正莞爾一笑,柔聲道:“六子,我們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了,這樣下去不是挺好嘛!”
李正轉過頭,低聲咀嚼這一句青梅竹馬,神情幽然道:“你也說了是青梅竹馬了,難道我們不能真的青梅竹馬一回?”
李正為人早熟,做事卻極有毅力,也可以說成是鑽牛角尖,認死理。一旦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用的對,這股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倔勁兒就是優點。用錯了,這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勁兒就是死穴,一點斃命。
金妮有些感歎,十幾年的感情不可謂不深。但世上還有命運這一說。命這東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不相信,任旁人說出了花兒,你都視之為糞土。
金妮相信。
金妮從小就當李正是個好哥哥。兩人發小那會兒,六歲,兩人放學,買了兩串糖葫蘆,一個八九歲的小子搶了金妮的糖葫蘆,李正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頓痛揍。當然,結果很悲慘,李正被打得鼻青臉腫。
就那一次,金妮還沒心沒肺地覺得李正特別血性。到後來,兩人長大,金妮被家庭訓練的越來越端正,越來越冷豔,兩人也生疏起來。但李正對金妮的暗戀,在燕京那群紅三代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正做到了路人皆知。
從小到大,李正隻與別人掐過一次架,就是那次。這當然不是說李正不打架,比如那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後來還是被李正給收拾了。
李正此人,做事講究個謀而後動。並且還是那種從來不是自己親自出麵動手的那種。這要放在三國,那也是個徐庶似的風流人物。這完全是老爺子每天在飯桌上嘮叨的結果。
謀而後動。
什麼是潛移默化?這就是。今天說一次你聽不進去,沒關係,明天接著來。明天還不行,沒關係,後天跟著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李正無疑是他爺爺原先的東北響馬李大山一個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