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側妃……”柳氏連門都沒敲,麵無血色地往裏走,人未到聲先至。
彼時,崔側妃正倚在軟榻上,冷不防聽著柳氏這慌裏慌張的聲音,當即一個激靈,騰地一下坐起身來,“怎麼回事?”
柳氏慘白著一張臉,撩起袖子遞給崔側妃看,手腕上赫然是一道凸起的血痕,眼色暗紅,看著像條醜陋的蜈蚣,著實瘮人。
“側妃…是南疆王派來的人……”
柳氏雖然跟在崔側妃身邊多年,但她伺候崔側妃時,崔側妃就已經是府裏唯一的女主人了,還懷了世子,所以就算真是南疆來人了,柳氏也不覺得能怎麼樣。
因而,崔側妃吩咐她去赴約,柳氏直接就點頭應下了。到吉鳳樓之前,她還琢磨著要端著點,先給人一個下馬威。午時過了一刻,柳氏方才姍姍來遲,進了雅間,揚著手指嬌聲笑道:“府裏事多,我來遲了。”
楚俞看了眼柳氏,從她的衣著打扮上迅速分辨出此人不是崔側妃,當即冷了臉,“崔側妃怎麼沒來?”
柳氏呆愣了下,而後板著臉道:“側妃身份尊貴,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說時,柳氏自顧自地坐下,而後悠悠說道:“要見側妃,首先要懂規矩……”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俞厲聲打斷,“沒有我們王上,崔氏何來今日的地位!”
王上?
柳氏一聽,還真是南疆的人。
“立刻叫崔側妃親自來,不然……”楚俞指了指柳氏的手腕,意有所指。
柳氏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隻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血痕,她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
楚俞背過身去,也不說是什麼,隻道:“立刻叫崔側妃來,不然你就等死吧。”
雖然楚俞沒說血痕是什麼,但柳氏立刻想到南疆擅長毒蠱之術,瞧著手腕上詭異的血痕,她立刻想到,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給她下了毒或者蠱。
小命要緊,柳氏當即不敢延誤,趕忙跑回來請崔側妃。唯恐崔側妃不去,柳氏末了還添油加醋地道:“那人還說,如果側妃不去,這血痕很快就會出現在您手腕上。”
“側妃,南疆人神出鬼沒的,使毒使蠱的花樣多著呢,防不勝防,這可如何是好。”
柳氏不遺餘力地勸說著崔側妃,就差明著說:所以您必須去,如果不去的話,就會中毒中蠱。
崔側妃臉色蒼白如紙,盡管她非常不願意見薑玄派來的人,可是也別無他法,即便是沒有柳氏的勸說,她也隻能去。
崔側妃心下有些後悔,薑玄掌握著她的秘密,她就不該拿喬,先派柳氏去探口風。
可如今後悔也晚了,換了身普通的衣裳,崔側妃立馬匆匆去了吉鳳樓。
雅間裏,楚俞迅速地打量了一番,立刻就確認了此人正是崔側妃無疑,隨即不鹹不淡地開口道:“側妃終於來了。”
崔側妃訕訕笑了笑,溫聲道:“小兄弟之前話說的含糊,我還以為是南邊遠房姨母家的人,都是誤會。”
楚俞冷笑了下,對此不作一辭,當誰聽不出來這是場麵上的托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