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玄真是好手段。”薑青沅的眼眸裏微微泛著冷意,怪不得她自來到南疆,卻從未聽人提起有位玥郡主。一個任性妄為的郡主,身上還有一半大越血脈,南疆人當然不願意提,恨不得南疆從來都沒有薑青玥這個人。
風兆櫟歎了口氣,“玥郡主百口莫辯,父親雖知情,但奈何手中沒有實證,無法揭穿王上的真麵目……”
“弄到這步田地,都是我的過錯,若是我之前肯相信玥郡主,玥郡主也不用以身犯險試探王上。”風長老接過話去,語氣裏滿是懊悔和自責。
若非薑青玥試探,薑玄根本不知道她已經發現了忘塵蠱。這一試探,等於是撕破了臉皮,薑玄是南疆的王,一道詔令下去,就直接讓薑青玥百口莫辯。
薑青沅搖頭感慨道:“事實如此,也並非全是你的過錯。”
他隻是不信任薑青玥罷了,卻也稱不上是過錯,若是薑青玥當真有確鑿的證據,也用不著試探薑玄。要怪,隻能怪薑玄太過狡猾。
“小郡主……”風長老看著薑青沅,目光怔怔。原因無他,隻因薑青玥也說過同樣的話。
在他向她跪地請罪時,她也是這樣說的。
此刻,風長老覺得自己是個小人,明明卑劣的是自己,卻絲毫不覺,反倒是用這樣的想法去推測兩位郡主的心思。
“我實話實說罷了,換做是我,也未必會信。”薑青沅擺了擺手。終其根本是風長老不喜薑青玥,對於不喜之人,天然就會少幾分信任,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姐姐既然都跟薑玄撕破臉皮了,出現這樣的局麵,她應該也早有預料吧?”薑青沅繼而又道。
風長老點頭答道:“誠如小郡主所說,一切都在玥郡主的計劃之內。王上此舉是為逼走玥郡主,但其實玥郡主本就沒打算繼續留在南疆。”
“玥郡主是翎歌公主的血脈,但身負異族血統,不被臣民擁護,根本無力和王上抗衡,能和王上抗衡的人隻有您。”風長老看向薑青沅,神色凝重。
薑青沅眉心微蹙,“我?”
“不錯。”風長老點了點頭,“玥郡主說原本聖物溫養在她體內,但她和公主分別之際,將聖物留在了翎歌公主身邊,而王上設立回風堂研製往生蠱,顯然聖物不在他手裏,玥郡主推測,公主必是把聖物給了小郡主您。”
“玥郡主同老臣說定,她去大越尋找小郡主,而老臣則留在南疆,穩住王上,待到小郡主您攜聖物歸來,扶您上位,揭穿王上的惡行。”
薑青沅這才明白,為何風長老一見到她就提出要她承繼王位,原來是他和姐姐商定好的計策。
“如今小郡主您果然帶著聖物回來了,可玥郡主卻……”說到此處,風長老頓時黯了眼眸。
“你可知道我姐姐是怎麼死的?”薑青沅問道。
風長老搖了搖頭,“老臣不知,也不敢查。玥郡主走之前,和老臣約定,如果超過一年都沒有消息傳來,那麼她十有八九已經遭遇不測,如果真是這樣,她囑咐我千萬不要查,把全部的精力用於調查王上。”
薑青沅眉頭微皺,“為什麼不查?”
風長老默了默,而後緩緩出聲:“玥郡主說,如果查到大越,極有可能驚動王上,若是王上察覺了,恐怕最先找到小郡主的人會是他。”
聽了這話,薑青沅頓時咬緊了唇角,“姐姐是為了保護我……”如果被薑玄找到,她怕是性命不保。
但這一切都隻是有可能,而不是必然。但在薑青玥心裏,必須要盡可能地排除一切危機。
如果她活著,那麼她可以護著妹妹回到南疆,她們姐妹一起揭穿薑玄,為娘親報仇。
但如果她也死了,那麼這世上就隻剩妹妹一人了,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妹妹安安穩穩地活著就好。
至於娘親的仇,就隻能寄希望於風長老了,這也是她為什麼要以身犯險,讓風長老信她的原因。她要在離開南疆之前,留一個為娘親報仇的希望。她信得過風長老的為人,即便是她沒有回去,最起碼還有風長老在。
薑青玥的心思通透,頭腦更是無比清明,她清楚地知道在自己心裏孰輕孰重。妹妹的安危始終排在第一位,母親的仇次之,而她自己的安危卻是排在最末。
“長老之前試探我,也是因為受姐姐的影響吧?”薑青沅斂目說道。若是她心性不夠強大,承受不住這般重任,那麼他便不會硬要推她去爭奪王位。
風長老沒有否認,“玥郡主已經不在了,那麼小郡主您就是公主唯一的血脈了,活著的人總是比已經死去的人更加重要……”
“荒謬!”薑青沅抬手抹去眼角的水痕,當即斥道,“若是不為死去的人討個公道,那還活著做什麼?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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