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神醫一手搭脈,一手撚著胡須,眉頭緊皺,卻又遲遲沒有開口。
顧北淵眼底的慌亂越發濃烈了,他的心思全顧著等談神醫開口,以至於沒察覺到薑青沅的目光始終落在他的眼眸上。
寧郡王顧北淵,堅毅沉穩,如此慌亂以至於到失措的程度,這樣的情緒怎會輕易出現在他身上?除非他是真真切切地在意。
因為在意,所以慌亂。
在意,這個詞何其重,若是普通的友人,會到這般程度嗎?
薑青沅唇角抿著,心下也不由得亂了……
那廂談神醫緩聲道:“端王妃……”
“神醫叫我薑姑娘就好。”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尤其排斥端王妃這個稱呼。
談神醫看了看顧北淵,隨即改了口,“薑姑娘,你是不是曾經吃過什麼奇藥?”
薑青沅搖了搖頭,“在我的記憶中,並無。”
談神醫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就奇怪了。姑娘並非是百毒不侵的藥人,但你的血卻能幫助小世子解毒……”
從脈象上,他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但平白無故的,怎會自動解毒?
顧北淵問道:“她體內是否有隱藏的病症?”
談神醫想了想,答道:“目前來看,薑姑娘身體康健,並沒有什麼疾病,也沒有中慢性毒的跡象,隻是體質著實特殊。”
“隻是目前?那日後呢?”顧北淵眉宇不展,談神醫實則並沒有給準話。
這可真是難為他了,談神醫額間起了幾道深深的褶子,日後會不會有大礙,他還真說不準。“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薑青沅忙接過話去,“有勞神醫了。眼下我身體康健,並無任何不適,此事也不著急。眼下倒有一事,想請神醫幫個忙。”
隨即,她朝翠眉使個了眼色,翠眉會意,將盒子遞了過來。
薑青沅接過,“不知神醫可認得此物?”說時,她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
談神醫一看,頓時驚愕不已,“蠱蟲!”
“這是蠱蟲,薑姑娘從何處得來的?”他連忙問道。
顧北淵鳳眸微凝,“南疆人擅長蠱術,這隻蠱蟲是出自宗娘子之手?”
薑青沅點頭道:“那夜宗娘子偷偷潛入我房裏,將這條蟲子放在我手腕上,當時她手裏還拿著匕首,似乎還有下一步動作,隻是被人攔住了。”
“這蟲子是做什麼用的?”她問道。總是聽聞南疆人擅長蠱術,蠱術是什麼,卻是不知。
談神醫湊近觀察這蟲子,“南疆的蠱術從不外傳,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些。蠱蟲與其他動物不同,據傳更具靈性,可供人驅使。如果老朽沒推斷錯的話,宗娘子許是察覺到了你體質的特殊,所以想用著蟲子來試探你。”
“至於這蟲子是用來做什麼的,怕是要問這蟲子的主人。”饒是他行醫多年,但卻從未真正見識過蠱蟲,當下也起了幾分好奇心。
宗娘子和顧心霜都被帶到了郡王府,要提審倒也簡單。
“踏月,你去審宗娘子。”顧北淵朝踏月吩咐了句,隨後又與與談神醫道:“這蟲子暫時先放你那兒。”
審問人這事兒,踏月在行。研究蠱蟲,談神醫是最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