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滄州行程就不多了,自從綁架事件後,我與玲瓏就有了隔閡。連續幾晚都夢到那個封喉而亡的愣二,令我寒由心生。昨日本想叮囑順子,瞞下此事不要上報。可順子連連跪下求饒,說這麼大的事想壓也壓不了,即便是壓下了,萬一哪天爺從旁地兒聽見了,隻怕怒氣更大…
甩了甩腦袋,不再想那些個事了。連續兩日坐在馬車裏,搖的我渾身酸痛。算著日程,估摸著今兒應該就能到了。抬手掀開了馬車布簾,看見了北京城裏的熱鬧。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還有人群中的嘈嚷調笑聲。我趴在小窗邊暗自感歎,似乎這種平凡的生活對我來說已是奢望。正悲傷著,忽然間一個熟悉的片段閃過腦子,又看見了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還是在那兒做著小生意。而我已從最初的小丫頭,變成了雍王府的側福晉。
順子扶我下了馬車,便遣了全部的護衛送玲瓏回府。看著門匾上雍親王府四個大字,忽然有很多感慨。這費勁心機的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輕歎了口氣,抬腳進門才發先小蓮已經侯在門口了。此時看見她,有太多的辛酸湧上心頭。二話不說就撲在她身上,嗚咽著抱住她。
“小姐,你隨爺出行賑災,隔壁那院都恨的牙癢癢,爺怎麼讓小姐自個回來了?”我把頭也埋在水裏,感受這溫熱的香氣,泡個澡真是舒坦多了。小蓮幫我抹著發膏還邊問我。
我回過身,半趴在浴桶上無奈的說“因為你家小姐懷孕了,爺說銅陵那地兒環境太差,就把我攆了回來。”
“小姐你懷孕啦,真是太好了,明兒一定要膳房新配些補品過來。”看著眼前滿是驚訝喜悅的她,不禁搖了搖頭。那股子興奮的勁兒估計比她自己懷孕還要厲害。
連續幾個月的奔波之後,回到我那小院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來後才知道小蓮以為我是昏了過去,還請了次大夫過來。不過這大夫沒白請,診脈後說我最近體虛焦慮,憂思恐懼已經對孩子產生了影響。隻開了些安胎的方子,還叮囑我不要過多思慮等等。小蓮很疑惑的瞅著我說“小姐,你整天在想些什麼,怎麼還焦慮恐懼的。”暗自歎了口氣,隻能回了她一個苦笑的表情。
大概是四爺往宮裏遞奏折了,隔天就賞下了一堆的東西。從衣衫首飾到人參燕窩的,說是有一馬車都不為過。先是萬歲爺賞的,後是德妃娘娘賜的,還有太子妃送的。想來玲瓏那邊也是一堆一堆的往府裏拉東西了。
小蓮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瞅的眼都直了才吩咐著一件一件的記賬入庫。見她稍閑些,便去問“你這幾日可曾見過順子?”那邊小太監正清點著東西報賬,小蓮邊記著冊子頭也不抬的回我“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剛回來就領了四十板子,屁股打的稀爛。”
別人不清楚,我心裏明白的很,是因為滄州被綁的事。四十個板子,這是要他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了。“回頭得空去看看順子,別忘了挑些好的補品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