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回吧,映兒會照顧好自己的。”淚水蔓延在臉上,我手裏提著包袱跟娘告別。
娘扯著我的衣袖抽噎的說“映兒,是娘對不住你,可娘也是沒辦法。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全是娘的錯!”娘抬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水,托我上馬車邊叮囑“巡撫府內不比一般,映兒,凡是多留些心”
我往裏挪了挪地,放好包袱衝娘笑了笑:“隻是十年,我就回來了,再說我還是可以告假回家看看爹娘的。娘怎麼像生離死別似的,,,”
娘麵色微白,不再言語,漸將布簾放下。我隔著布簾,感受這娘就在旁邊的氣息,慢慢開始把悲傷釋放。馬車開始顛簸,我探頭向窗外望去,淚水模糊了娘的麵容。隻聽到娘在後麵大聲喊:“映兒,娘對不起你!”轉回身窩在角落裏,此刻放聲的哭。
這是第三天了,坐了兩天的馬車後,由後門踏進這座大宅。一個年紀約摸有十七的姑娘領著我進去,邊引方向,邊說了些日常注意事項,我連忙感激的應承著。
穿過幾個回廊,那姑娘推開一間房的門說“坐了很久的馬車,想來姑娘怕是累了。浴湯以備好,姑娘洗洗睡了吧,明兒巳時還要拜見夫人。”我俯身謝過,送走了她,包袱丟在桌子上。
脫了衣物舒服的泡個澡,起身換單衣時,卻發現床頭早已備好了新的衣服。不禁有些疑惑,這裏對待下人如此之好?住的是廂房,屋內陳設皆屬上等。就連引領的丫頭也是彬彬有禮,全無半分的俗氣。
此刻躺在床上,慢慢回想整件事的前前後後。自從知道要被賣進府衙做丫頭,便心生恐懼。逃避這一天的到來,即使萬般不情願也難以改變事實。
早年家境富裕,也是大戶人家。後因爹爹糟同行設計,生意失敗便負債累累。我也從往日的千金,轉變成今日的百兩。慢慢的爹身體愈發枯槁,吃了好些藥也不見得好。大夫總說心病難醫。家裏的積蓄所剩無幾了,小弟還常年體弱。
與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最後娘親以一百兩的高價,把我賣進了巡撫府邸。說來也是極巧的,那日巡撫夫人回鄉探親。在茶園邊就看見我與娘在幫人采茶,打發人過來說要收我做個丫頭。娘起先是不肯的,那人說給一百兩的銀子做交換,娘便應承下來了,後來那人與娘說了些什麼也沒聽真切。
隻記得從那以後,娘總是一個人偷偷掉眼淚,躲在門口的我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後又過幾日便有輛馬車來接我了,我雖心裏難過,卻能明白娘的無可奈何。轉眼間離別上演,如同台上的折子戲一般。後麵的日子我要如何應對呢?都說侯門似海深,想來這巡撫的府邸也差不了多少吧!唉…一聲歎息,想把所有的煩惱都吐出來。如今,我也隻能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扯起被褥蒙頭睡覺,不去想這麼多了,明兒還要應對那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