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能跑出來。”
“不奇怪。”塞赫泰特在暴躁之後顯出令人詫異的冷靜,“不管她,你說的對,反正她已經完蛋了。”
塞赫泰特打開首飾盒,又往左手添了兩個細些的手鐲,一動換難免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音,甚至覺得自己像是以前火車站賣假表的騙子。
袖子一擼一胳膊大金表的那種。
把瓏攆走以後塞赫泰特躺回床上,雖說是不想煩心事準備睡覺,但說實話,真睡不著,這大半夜的,又是被憨批氣死的一天呢。
天亮以後,塞拉一早就被大祭司的人接走,反正不管如何,就算大祭司有可能會收行高官的好處,把塞拉給放了,就衝被那被燒傷的傷口,死不了也得半殘,至少那右手八成是廢了。
把塞拉送走以後,塞赫泰特突然想起來一個從雲空回來以後,因為各種情況而被忽略的疑問。
“為什麼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啊!”
“其實,我也有個問題。”瓏跟塞赫泰特往神殿裏邊走邊說,“你怎麼那麼確定,跟克裏奧佩特拉混的就一定有羅馬人接觸過?”
“土鱉。”晨光透過神殿,照在普塔神像前的水池上,塞赫泰特蹲下將裝著水果的小筐輕輕放入池中,說的話卻一如既往地不那麼好聽,“您是個什麼小文盲啊,克裏奧佩特拉他們家是托勒密,是當年亞曆山大大帝手下的大將,亞曆山大死後托勒密就自己建了托勒密王朝,那是一家子希臘人。現在克裏奧佩特拉要爭王位,埃及又是托勒密的天下,怎麼可能不對外聯盟?”
“且不說希臘跟羅馬,就衝豔後出來的地方,亞曆山大城,那地界兒可是首都,嘛人都有。您要在北京掃大街,不也經常見一群老外豆汁兒油條的吃嘛嘛香?埃及豔後是希臘人,上課都講過!這都記不住還好意思說天天跟著我聽課。”
雖然又被罵了,但冷知識又增加了,瓏忙著感歎“埃及豔後居然是希臘人”,自然也沒把塞赫泰特的難聽話放在心上。
反正習慣了,要是哪天突然不會被罵,瓏反倒還覺得少了點啥。
塞拉的事就算結束了,但並不是最好的結局,就像塞赫泰特說的,真正手腳不幹淨壞心眼兒的人還穩穩地當著自己的官,巴結著地位更高的人。
用塞赫泰特自己的話總結一下:
“可給你爹氣壞了。”
不過現在值得發愁的是怎麼說服祭司跟父母同意塞赫泰特走上仕途。
正當倆人忙著措辭時,老天又在背後推了一把,有人來敲門,瓏前去開門一看,正是祭司在門口。
“聽說塞拉的傷是昨晚你弄的。”
祭司直接向塞赫泰特走去,語氣間已經不是詢問而是確信。
塞赫泰特點頭,對於祭司會來也不太意外,畢竟塞拉被帶走時他也在場,看到了她身上的傷。
“這件事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祭司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依我看,一直留在這不是個辦法,你們……最好是能有一定的地位,讓人不敢輕易打你們的主意。”
祭司這話說到倆人心坎上了,有必要感歎一下英雄所見略同。
瓏跟塞赫泰特坐在一起,對視一眼點下頭,給了祭司一個準確的答複:“我們正在打算這事。”
祭司有些意外,平時“不求上進”的塞赫泰特竟然會說她也這麼想的,看得出來這次的事對她影響的確蠻大。
“那這樣,我有……”祭司剛說沒幾個字,門外就又響起敲門聲,侍衛在門口提高了聲音:“祭司大人,有客人。”
仨人一起來到門口,祭司把門打開,伸頭看看外麵:“什麼人找?”
塞赫泰特正要跟瓏繼續小聲合計關於以後的事,侍衛的話險些讓塞赫泰特一口唾沫嗆死自己。
“不認識,看起來不是埃及人,說是有埃及真正法老的旨意要向您傳達。”
埃及真正法老,這個時候會說這話的除了克裏奧佩特拉沒別人了,恐怕這個節骨眼上要見神殿的人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祭司也猜到了這點,應了這事並說馬上就到,打發走侍衛,拍拍兩人:“他們動作挺快,我先去看看。”
祭司來到正殿,來往人群中明顯有一身穿深藍長袍配著長劍的白人男人,下巴上掛著胡渣,很不討埃及人喜歡的形象。祭司上前自我介紹一番,對方也表明了身份:“我是女王的大臣,克俄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