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入耳傳來烏鴉粗劣的嘶啞聲，王貴啐了一口，心中頗覺晦氣。
他把陸儻托人帶來的東給陸長青，就來到了簽押房後的獄神廟裏，等待獄丞朱兆成的到來。
在大周境內，凡一個稍微規點兒的大牢，本上都由四個部分組成。
一是官吏衙役的辦房，其中包括大堂、後廳、簽押房、審訊室；二是羈押犯人的牢房，牢房因府衙的體製而設立不同；三是夥房、獄卒值房等用房；四便是牢獄必不可少的獄神廟。
獄神廟供奉的是司法始祖皋陶，上古四聖之一。
傳皋陶是司法創立，早創立了畫地為牢的方法，便是後來的監獄，因而後奉為獄神。
罪犯剛押入獄中時，判刑後起赴刑前，都要祭一下獄神。
朱兆成天戌時初刻都要到大牢裏巡查一番，然後到獄神廟燒柱香，祭拜後才家。
這是為了祈禱自己仕途順，出亂子。是一種迷信，不讓自己沾染死靈邪氣。
“說這陸子死而複生，怎像是變了個人，竟把馮鐵牛都給擺了？”朱兆成祭拜完，邊將三炷香輕輕插上，邊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的，大人。”王貴，“他還說自己快就要家了？”
“哦？家？”
“是。剛陸儻又托人帶來些吃食，讓我轉告大人，陸長青的他已經找到了門。”
朱兆成背著手，慢慢踱步，“難陸府了主？”
“這個……卑職可就不了。”王貴自己不敢亂說話，是靜靜地等待。
“盯著他點兒，馮鐵牛邊兒，也不能鬆懈。如陸長青的能出去，說不定會把庫銀的藏匿之處叫他帶信兒。”
“卑職白。”
朱兆成的手在衣袖裏摸索了半天，連數了兩遍，確定是三十文錢，這才掏出來，遞給王貴。
“給陸長青小子買點兒夜宵，今後多跟他套套近乎。”
“大人，有這個必要嗎？”
“王貴，兒長遠一點兒。現在他處於難中，三十文錢買個人，值得啊。若是他的開釋，以後一兩，也未必見得著人家一麵。況且，馮鐵牛兒，弄不好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王貴拱手：“大人高見，卑職這就去辦。”
·
走到大街上，吹過一陣風，王貴這才白獄丞後麵句話的。
現在的死牢裏，唯一有希望出去的，就是陸長青。
如馮鐵牛要叫人給外麵帶信兒，陸長青就是唯一人選。到時候盯著陸長青，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馮鐵牛筆財寶。
一旦找到筆財寶，在府尹大人裏，升官發財日可待。
王貴沿著牽桃大街走到盡頭，右轉進入紫竹巷，才走了兩箭步，聽身後有人喚了一聲，“王貴兄弟！”
“嗯？”王貴頭去，見黑漆漆的角落裏站有一人，“是何人？”
“是我。”說話間，人已來到近前。
來是陸府二家何昂，人雖然在府裏當差，他不是府裏的奴才。
“來是何家，怎還沒走？還有東需要送與陸子嗎？”王貴問。
“不不不。小的這是專門在等候兄弟。”
“等我？”王貴一愣，“可有？”
“說來卻有一小。”
何昂雖然在府裏的家中排二，他為人和善，又是長房二夫人當初陪房的兄，所以在府裏也有權勢，得二夫人的。
王貴自然對人也另眼：“何家，有吩咐？”
“兄弟，可用飯了？走，我請吃酒。”
何家請我吃酒？王貴萬萬沒到，不會吧？雖然自己在京兆府衙門當差，可比之於陸府二家，卻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何家，我……”
話未說完，何家當斷：“好我沒用飯，要去吃點酒，走，兄弟陪我喝點兒，這可是長房二夫人的喲。”
說來，長房陸榮一兩夫人，大夫人蔣氏生有一個兒子，便是嫌疑人陸長青殺害的大子陸長宇。
而二夫人何氏也生有一個兒子，便是二子陸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