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嗵~~
一位頭發花白,須眉也花白的老者,正在清澈的小溪旁悠然自得地釣魚,一陣聲響,老者魚勾一甩,一隻“落湯雞”不稍兩秒就被釣了上來。
哇~~~田心一陣狂吐,把流進肚子裏的那一汪惡心的水狠狠地吐出。
剛剛才把肚子裏的水清空,旁邊一陣賊笑迎耳而入。
“老頭,你笑啥?”田心抬起頭毫不客氣劈頭就問。
“嗬,沒,那個,你終於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娃兒。”老者雙手放在背後交握,欣然地道。
“靠~~什麼娃兒,俺已經二四了,好不。”經過溪水洗涮嫩白的小臉正鍛煉著皺眉,口裏吐出的話並不是很英姿,反而奶裏奶氣的。
“嗬嗬~二四的娃兒啊,你站起來看看。”老者嘻皮笑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隻不過是掉進了……”我隻不過掉進了下水道裏的臭水溝,怎麼會一下子變成嫩小孩了?而且估計還是個三歲的嫩小孩。田心不好意思把為了追回一小孩偷她的錢包而笨得掉進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偷走沙井蓋的臭水溝裏,還喝了一汪臭水的事說出來。
“娃兒,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誰欺負你跟爺爺說,走吧。”未等田心反應過來,老者重重地歎了口氣便拉住她的小手往不遠處的小屋走去。“娃兒,對不起,從今天開始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愛隻有爺爺能給得起。”
夕陽西下,倦鳥飛還,籬笆在輕風的助動下微微吱嘎,一老一少沉默的背影被四周參天大樹遮得若隱若現。
田心並沒有注意老者說些什麼,一味沉淪於自己為什麼突然變成破小孩的思考。
這是什麼回事?這是什麼回事.
三個月以來,田心幹完每天必做的吃喝拉撒洗涮涮,就拎張小凳坐在小屋前麵籬笆旁問自己這個問題,無論老者在身旁陪她多久,浪費多少唇舌,都是透明的。
這天,田心如往常搬凳子,靜坐。
“娃兒,這三個月以來你除了吃就睡,除了睡就洗,除了洗就撒,撒完後就靜坐在一旁發呆。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與人接觸。你到底想怎麼樣。”老者看到田心每天鬱鬱寡歡,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不由地難過,這刻終於忍不住把田心抱起來放一邊,抄起凳子狠狠扔老遠。“我知道你很難過,可你這樣爺爺很心疼啊!求你接受現實吧
,你想怎麼樣,爺爺都允了你,行不?”
田心茫然地看向老者的眼睛,久久,轉頭望向清流的小溪上的小木橋,小溪叮咚叮咚奏著純淨的天籟音,兩旁的花草隨風而舞,不遠處山澗小路蜿蜿蜒蜒,不知名的鳥兒悄悄地靠在樹杆上稍息,通紅的太陽薄薄的暮靄,不覺又是落日歸家時。
老者輕輕一歎,緩緩地走向被扔的凳子的方向撿起,放在田心腳下,搖了搖頭向小屋走去。
“枯滕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天淨沙.秋思馬致遠)爺爺,真的什麼事都能允我麼?”田心的臉頂著灼熱的夕陽,沒有扭頭,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