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2)

許負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強擠一點笑容說:“不妨事,恐是趕路太急了些。”

“有何急事?”季旻遞上一杯熱茶問道。

“剛剛……剛剛鳳五派人來找我。”許負說完觀察著季旻的表情。

季旻問道:“鳳五?是林語山身邊那個武功高深莫測、在江湖可以呼風喚雨的侍衛嗎?他找你何事?”

季旻雖故做驚訝,但許負看在眼裏卻心中苦笑:“林語山說的不錯,他當真暗中調查我的行蹤,還要這般惺惺作態。”

“他向我探問三公子的病情,另外還……”許負說著從懷中拿出一遝銀票,接著說道:“他要我說出三公子至今未醒的原因。”

“河東林家真是出手闊綽,我們辛苦經營多年也及不上人家一星半點,果然人不能與命爭。”季旻感歎著。

許負見季旻並不曾打聽他是如何回答的,就徑直說道:“我將季昱現在的景況如實告訴了他,又說你幾乎延請山陰全部名醫,都未查出三公子至今未醒的原因。”

“他可曾相信?”季旻問。

許負想了想,說道:“我想那鳳五是何等樣人,不會隻聽我一麵之詞,他必是暗中查訪過了,才向我確證的。不過,他似乎並不相信,但也沒有逼問,不知其中是否有詐。”

季旻拿著那遝銀票略略出神,半天才問道:“我恍惚記得有誰說過林語山的師父是張仙師?”

許負一愣,林語山確曾提起,但他從沒有向季旻透露過,於是隻得含混地回答道:“我倒沒有聽過,但也並非不可能,林家交遊之廣可說天下無人能及,那林語山又可稱冰雪聰明,能拜在張仙師門下也算情理之中。”

“若林語山真是張仙師愛徒,她應該可以看出季昱是被人施了法術,當不會一直蒙在鼓裏呀!”季旻猜度著。

許負見時機成熟,便似隨口說道:“這倒未必。”

季旻好奇地問:“這話何意呀?”

“林語山雖生於大富之家又天賦異稟,但她命屬純陰,所以即便是與張仙師學藝,也斷不能悟得真諦的。”許負飲了一口茶略帶惋惜地說著。

許負雖說得輕鬆,但卻未敢放過季旻一點兒變化,隻見聽到“純陰”二字時,季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原來還有這許多說法,若被師父知道我如此荒疏學問,怕又要罰我麵壁思過了!”季旻為不露痕跡,尤自說著笑話。

“所以,你也不必過於憂心,即便傳言是實,那林語山真是張仙師的入門弟子,那季昱的事情她一時半刻怕也無從查清,我們隻管按計劃行事就好了。”許負勸慰著。

“多謝師兄,若無你一直陪伴,我真不知怎麼熬過那段屈辱的日子。”季旻說得動情,甚至還輕拭了眼角的淚水。

許負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如此陌生,原來所有的感恩、所有的傷心都是偽裝,都是用來博取同情的武器,不,自己一定要救他,這不是他的本性,他隻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許負剛要勸說,忽又想起林語山再三叮嚀“不要去問他”,於是,硬生生將話又咽了回去。

許負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強擠一點笑容說:“不妨事,恐是趕路太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