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昱還在猶豫，忽聽如蘭在門外柔聲問道：“三哥，歇息了嗎？”
語山看都不看季家三公子一眼，就搶先答道：“四小姐，請進。”
如蘭一身鵝黃裙衫，美麗如弱柳扶花，讓人不由心生愛憐，可一想起孟家種種不堪，季昱又不禁唉聲歎氣。
如蘭偷眼看看二人情形，用絹帕掩嘴玩笑道：“三哥哥怎麼長籲短歎的，是姐姐教訓您了？”
“我是……”季昱本要說“我是替你憂心”，但看妹妹一派純真模樣，又不忍心擾她興致，就隻得改口道：“我是在教訓她呢！”
如蘭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咯咯笑出聲來，“三哥哥向來不打誑語，怎麼也學會扯謊了！”
季昱被取笑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可又怕越描越黑，索性一言不發坐到榻上假裝讀書去了。
“四小姐，這是我昨日蒸的茉莉露，你聞聞可喜歡？”語山將描金的小瓷瓶打開一點縫隙湊到如蘭眼前。
“好香啊！”如蘭眉開眼笑。
語山像親姐姐寵愛妹妹似的說道：“喜歡就拿去吧。”
如蘭正要接，悶坐在一旁的季昱突然插嘴道：“為了這點子茉莉露，你差點把這院子拆了，現在倒大方得很。”
如蘭一聽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推辭說：“既這麼著，姐姐還是自己留著用吧，我讓他們幫我去外麵買別的使。”
“本來就是要送你的，否則何必讓你聞？！”林語山邊說邊將茉莉露強塞進如蘭手中。
如蘭悄悄看看季昱不敢拿又舍不得不拿，一時小臉兒羞得粉紅，煞是好看。
“拿著吧，與你開玩笑的。”季昱也忍不住笑道。
如蘭一雙美目笑成兩彎秋水，她甜甜地對語山說道：“謝謝姐姐。我還問想你要件東西。”
“什麼？”語山好脾氣地問道。
如蘭還未開口，就羞得滿麵通紅，半天才忸忸怩怩地說道：“上次你給三哥哥繡的香囊，我想……我想……要個花樣。”
季昱情知妹妹是待嫁心態，想給未來的夫君繡個定情物，可一想到孟伯瑜可能行為不檢，就替如蘭不值。倒是語山仍然笑得可親，打開抽屜找出厚厚一疊花樣交給如蘭，說道：“你隨意選，若還不中意，我再與你描畫。對了，我這裏還有幾料自己配的香丸，外麵見不到，你若喜歡也拿去。”
季昱著實不理解語山為何如此殷勤，臉上隱隱有些不悅之色，語山視而不見，可如蘭卻訕訕的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這幅可好？”語山又翻揀出一個花樣笑著問如蘭。
“姐姐，兄長怕是乏了，我明日再來。”如蘭偷偷給語山丟眼色，然後怯生生地告辭。
季昱頓覺自己的失態讓如蘭誤會，立刻換上笑臉說：“無妨無妨，我讓他們準備些吃食，你們好好選。”
“多謝兄長，不必麻煩了，小妹先行告退。”如蘭不顧挽留，急匆匆地跑掉了。
季昱確知如蘭走遠後，氣鼓鼓地坐下說道：“就依你，就依你。”
季昱還在猶豫，忽聽如蘭在門外柔聲問道：“三哥，歇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