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昱坐起身,關於這件事他的確想過,而且想過不隻一次,但他不能確定,於是好奇地看著林語山等待著答案。
“你覺得葉楚良對我百般寵愛,是出於真心還是算計?”林語山淡淡笑了笑問道。
季昱一愣,反問道:“你覺得君上其實更看重的是你背後的林家?”
林語山嘴角微揚,笑裏似乎含了點不易捕捉的輕蔑,她答道:“葉楚良出生帝王之家,自幼看得就是時時算計、處處心機,若說他對我沒有真心,那也實在冤屈了他。但若說他對我種種的好,全然出自一片赤誠,我也隻能視做笑談。那日我向他說起顧六河害我一事,他除了表現得很震驚、很生氣外,你可曾見過他徹查?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懲處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隻是顧六河太天真而已。”
季昱將葉楚良的言行從頭至尾細想了一遍,方知林語山所言非虛,想想剛才幾乎將語山的失蹤脫口而出,真是驚出一身冷汗。
林語山繼續說道:“葉楚良作為一國之君希望借我河東林家之力穩固江山本無可厚非,甚至可說是必做之事,但我不想成為丈夫棋局中的一子,更不願日後同那些後宮女子一般,處心積慮,曲意逢迎。況且我非大度之人,裝不出賢良淑德,我若做了六宮之主,必容不得葉楚良心中貪戀其他女子,那時我想不變成刻毒殘忍之人也是不能了。”
“你怎知我與君上不同呢?”季昱想想又問。
林語山忍不住笑道:“我記得你曾問過此事,怎麼又要再問。好,為解你疑惑,我便再講一次,可千萬記清楚些。你我初識之時,你並不知我的真實身份,而我又身係那樣的預言,你若真有機心,定會對我虛以委蛇,而你卻一派君子之風,坦蕩磊落。”
季昱想起那夜種種,不由歉然道:“你莫要取笑我,哪裏有什麼君子之風,坦蕩磊落,我明知你是無辜之人,卻隻能袖手旁觀,分明是隻為自保的小人之為。”
“你何必過謙,相機而動並非懦弱,乃是智慧。我林語山斷不會鍾情於一個莽夫,何況你又貌若潘安。”林語山邊說邊笑,盡管臉上偽裝還在,但那嬌羞的模樣依舊十分動人。
“我初見你時,也覺得你容貌妍麗與天人無異,現在想來,若你真是醜陋之人,我怕也要生出機心了。”季昱也跟著說起俏皮話湊趣。
“好了,現在可以去給老夫人請安了罷,再晚些恐怕又要上門來催了。”林語山親昵地拉起還賴在床上的季昱往外就推。
季昱猛地又想一事,他正色道:“君上剛剛還提及我上疏去邊塞的事情,他言道,羨慕我可以逃離傷心之地,你覺得他是暗示還是刺探,我們是不是要早做提防?”
語山思索片刻,說道:“他應該隻是有感而發,不必太過掛懷,葉楚良雖工於心計,但不是狡詐之人,若說提防,我覺得許負更應提防,你先去請安,回來後我們再仔細商量。”
季昱坐起身,關於這件事他的確想過,而且想過不隻一次,但他不能確定,於是好奇地看著林語山等待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