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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驟然靜默。
風卷黃沙聲都分外清晰。
響馬們的馬踱著蹄子,但踱不去他們內心驚駭。
全英這時忙抱拳道:“果然是劍神,適才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葉大俠恕罪。”
全雄此時卻連話都說不全了,“劍,劍神……哥,他真的是……”
盡管葉晨敗給了布日固德,布日固德敗給了陸衝航,但那又如何?對大多數的江湖人而言,他仍在他們仰望而不可及的階層。一如當年的青雲上人,就算是天下第二,那也隻是輸給一個人的第二。更何況,陸衝航還是葉晨的師父。徒弟輸給師父,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全雄的偶像仍然是葉晨。因為他是神,神總比魔好聽點不是?
杜紛紛見葉晨嘴角噙笑,身姿卻不動,知道他心中殺意未退,不由輕輕拉著他的袖子,柔聲細語道:“夫君……”她一直覺得這個稱呼太肉麻。以前一口一個大人叫慣了,現在要叫夫君實在別扭。但正因如此,每當她這麼叫的時候,葉晨心頭便軟下來。
他心一軟,壓在響馬們身上的壓力也緩緩逝去。個個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讓出路來。
葉晨武功究竟高到何種地步?能不能解決上百號人無人知道——至少他們就不知道,但是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證實這一點。
杜紛紛拉著葉晨走進車廂裏,車夫催促馬兒重新上路。
全英朝全雄使了個眼色,悄悄跟在後麵。
響馬們縱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看著他們狐假虎威。
過了一段路。
全氏兄弟正想著如何攀談以挽回先前的失誤,卻聽葉晨淡然道:“山高水遠,路不盡同,兩位走好。”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全氏兄弟雖然滿心仰慕,奈何臉皮還不到貼冷屁股的厚度,隻能說了幾句景仰感激的話,溜著小馬從另一條道走了。
車廂裏,葉晨臉上寒霜如臘月。
杜紛紛陪笑道:“生氣啊?”
葉晨不做聲。
杜紛紛想了想,鑽進他的懷裏,輕輕摟著他的腰,“不氣好不好?”這是她經過長久的實驗後,得出的第二個妙招,也是屢試不爽。
果然,葉晨揉著她的頭發,雖然還是沒說話,但身上卻沒先前那麼僵硬。
過了一會,他突然低咒一聲。
杜紛紛愕然抬頭。
隻見他自言自語道:“一胎,隻要一胎。”
到了約定的鎮上,兩人足足住了三個多月,卻還是沒有等到師父們,隻等來一封信。
信中先是用讚歎的語氣描繪著長白山的風光,臨末,才用一句話潦草地帶出兩人現今正在長白山采藥,給她進補之類的雲雲。
杜紛紛看罷信,歎氣道:“師父一定是又迷路了。”
葉晨皺眉道:“但我師父不會。”陸衝航幾時這般沒主意地遷就別人了?
半晌,他突然問道:“你師父是男是女?”
杜紛紛轉了轉眼珠。“你猜?”
葉晨若有所悟,摟著她笑道:“誰管他。我隻要你是女的就好。”
“那我腹中孩兒呢?”
“誰管他。我隻管他早點出來就好。”
……
杜紛紛突然抓著他的手臂,哀叫道:“你這隻烏鴉嘴!”